“我的。”他回答,“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
不等回答,手边就被温和地碰了一下,一杯温度适中的水便静静地被扶进了手中。正巧觉得喉咙干渴的寂缘并没有多想就将其一饮而下,这水泛甜,也许是兑了什么甜蜜的味素,比白开水味道要好些。
“看不清东西,眼睛很怪……其他倒还好。”
刚把话落下,就感觉眼前模模糊糊有什么东西在晃荡。愣了片刻意识到这是这家伙在晃手,她不免憋屈,不知道该为此感到气还是笑。
身边的易罔似乎喃喃的什么:“这就是‘后遗症’吗……”音量放得轻,但远不到自言自语的程度,简直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不是想要说给自己听。
“后遗症?”
“诶?”
被问了以后易罔反而愣住,他挠挠头,疑惑道:“你听见我自言自语啦?”
寂缘皱皱眉,脑袋还是昏沉与阵痛,尽管如此也还没有到达聋子的程度。如实地转述这份意思后,她顺便指责了一句,说:“不如说,你这个自言自语的音量才刚刚好——先前的有些吵,虽然不大碍事。”
不过,等过了刚醒来而犯迷糊的阵子之后,便开始觉得没那么轻易容忍。
“是这样吗?”
林寂缘边点了个头,边试图走下地面。她能够正常地站好,只是步子不够稳定。眼见着有失衡的趋势,她赶紧伸手摸摸身边以期望找到墙壁或至少一个桌子,而手边最接近的能够借力的东西却只有一个大活人。
“嘿咻——不要太勉强喔。”
“谢谢……?”寂缘心存疑惑地接受了这份搀扶,“对了,我还没问,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我实在想不起来。”
易罔的语气很明显是故作惊讶:“想不起来?”随之,他竟笑得更加开朗放荡,这当然让林寂缘感到了深深的不满:
“你笑什么劲?看我难受就这么好笑吗……咳。”
大声说话的话,喉咙会受不了,她刚刚才发现。
他急忙挥手否认:“不是不是。”旋即咳嗽以清清嗓子,仍是爽朗的气势:“真的想不起来吗?”
也许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一份关心,但听着实在和关心毫不搭边。至少他的搀扶是实际行动所以还留有效果,小声说想走走路快些找回脚下的感觉,他便安静了下来,默默地扶着寂缘在一定范围内转悠。
起初她的双腿很是无力,仅能支撑勉强的站立。在一番活动之后,似乎好转了许多,试着挣开这人的协助后,她原地踏了两步,终于放了心:这双腿没有废掉。
“可为什么我就是看不清东西?”
“也许是睡迷糊了?”
“你别乱说,睡可不会迷到这个份上。以及……”
欲言又止,寂缘若有所思地向下看,扫视一下自己的全身。下半身确认完毕之后,她神色漠然地伸起手,看看自己的手掌手背,并顺带揉了揉一直觉得怪异的眼眶。
“很没真实感似的……”
“要不然我泡点提神的东西?”易罔轻声说道,“也许喝点什么能好些?以及最近天气多变,小心别感冒了才好。”
“九月吗。”寂缘小声喃喃,“多风的时候,气温也忽上忽下——九月?”
脱口而出的词语让她一时愣住,她看眼旁边,墙壁上有一团影子,凑近去看,幸好它的确是日历,而上面的日期确实也应证了她的说法。只不过,她并不记得自己上一次注意日期是什么时候,甚至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一般。
“易罔。”她突然道,“我绝对忘了一些不该忘的东西——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吧。”
他表情微凝滞,却选择装傻,只是“嗯?”了一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要问你,但潜意识里觉得,问你准没错——不行吗?回答我的问题会让你感到勉强?”
“也许吧,我有点意外,原来寂缘这么相信我的吗?”
语毕,他怪笑两声,简直就是把她当玩笑一样。这家伙并不值得百分之百的信任,这是林寂缘早在很多年前的某次事件中就已经深刻意识到的,但也不是完全的不能。偶尔在一些大事件上,他的选择还是有着某种程度上合理的理由。
看他这幅欠揍的模样,林寂缘叹口气,退半步地说:“至少回答我一个问题,行不行?”
条件被放宽,他于是轻松地同意了。
“只是问一个人……‘宁魂梦’是谁?”
……
他的表情足足有几分钟没带变动,因为轻笑而微闭的眼睛不需要那么多的生理泪水来滋润,所以他甚至没怎么眨过眼睛——林寂缘这么猜测的,她并看不清楚。
“易罔?”
等待的过程中,气氛的尴尬越发弥漫,这让寂缘觉得很不自在。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她给自己找了些事做——多活动活动双腿,顺便用一个不习惯的视角去看看这个本应该熟悉的房间。
房间内的摆设和她记忆中的无所变动,很容易地摸到书桌旁边,她蹲身,以能够看清楚桌上的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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