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知道吗,八号那天晚上——严格来说是九号凌晨了,我见到了个奇怪的人。”
“凌晨……九号……我记得好像是地震了一下?有什么特别的吗?”连易罔都被震醒,那地震可是够强的了——等,不只是小幅震荡吗?要仔细体会才能感觉到的那种。
林寂缘先把那天的见闻讲给他,随后疑问:“你是被震醒的吗?”
易罔摇头,“凑巧没睡而已——我在赶作业,唉,别提了。”露出了一副痛苦的神情,看来这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他的手不自然地捏了捏衣角,细看,牙齿好像在轻咬着下唇,视线也微微游移。
“可怕的是,我真的有种‘不听话就会死’的感觉。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我神经衰弱,明明是陌生人,他好像格外地敌视我。现在想想好后怕啊。”
遥想那夜里男人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威摄,仅是三言两语,却份量十足。
“可能有人天生就擅长做些反派行径?”易罔随口道,“比如有些人,就算性格温和,要是长得凶一点,还不得败给脸?”
“别戳人痛处了,易罔。”寂缘轻笑,见易罔的小动作依然没有停止,她凝视一会儿,咳一声,然后说:
“发生了什么吗?”
易罔傻笑两句,“没什么,没什么。”如此敷衍,又低眸,数了数地上的瓷砖,才说:
“其实,是洛学长的事情——我说谎了。九号那天之所以没睡,是因为我在看他。”
他愿意说实话了……
“今天早上,高烧了,直奔四十度,还在往上……好怕他挺不过去。”
林寂缘应了一声,而后反应过来。“等,所以你本来应该在他那里?我是不是不应该叫你?”
易罔说没事。
“有魂梦他们在看着,少我一个没关系的,再说本来我就是多余的那个。”
“魂梦……‘他们’?”寂缘喃喃,“啊,没什么。我还是不勉强你吧……?没什么理由就叫你出来,是我不对。”
遥想到月初的几次争执,易罔总在说她太强势,她定了定神,尽管很难控制追问的念头,她极力忍住了。
“哈,还好还好。”易罔拍了拍寂缘的肩膀,动作不轻不重,宛若是在按摩。“你想问也可以……我明白你这破性子的,也怪我,气量要是大些,估计也不会惹你生气。”
他……在帮自己说话。寂缘不可思议地抬头,凝视他的眼睛,瞳孔倒映着的自然是自己的面貌。看起来,怪憔悴的,毕竟连续几天没休息好。
☆、3月20日
“呐,寂缘,有件事我想向你确认一下。”
正吃着午饭,易罔忽然提起。
“怎么?”
保持着良好生活习惯的他们,吃饭的时候是尽可能不说话的。除非真有什么要紧的,或是赶时间的情况。看易罔气定神闲的样子,不像。
“唔,其实没什么,抱歉了——你这几天是不是老跟着我?”
寂缘夹食物的筷子微微一顿,“没、没有吧,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吧?”语焉不详。
往常他们总见面,这不假。但为了遵从每个人的生活习惯和隐私,也不是天天都见的。然而这几天接连都一整个星期,寂缘每天都在缠着他。
终于被易罔指出来了,寂缘尬笑笑,试图敷衍过去。
“你都口齿不清了。”易罔偏头,毫不客气地把她的破绽指出来。“我倒是无所谓,你怎么了吗?”
这段时间清闲,所以他才会表示出不在意的态度吧。做个不太好的比喻,要是这几天是结课周,估计易罔会大变性格,拒绝一切浪费他时间的人或事……这个联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好笑,又难过。
说起来,大概是昨天,他提出想再看看洛学长的情况——想来得意,当寂缘提出“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易罔心里的比重还挺高的。
“怎么说呢,可能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呆着?”寂缘回答,平淡地。
然后易罔看起来不太高兴,略微地也是在担忧。“不是我说你,你就没几个朋友之类的吗?从小到大就没见你和其他人怎么玩过。”
他说的是事实。
林寂缘本人也对此心知肚明,然而已成定局,她并没有这个闲心去想着改善。
寂缘摇摇头,三两下把碗里最后的几口扒完,等易罔也解决后她迅速收好了碗筷。边在洗手台前忙碌,她回答:
“刚才的问题,你应该明白的……自从被叫成是‘妓鬻院’后,我真的很不想再去和人打交道了。”
这时候易罔也过来,厨房不算狭小,容纳两个人还是足够。两人份的餐具并不多,一起整理的话效率还是挺高的。
“哦。”易罔低声,“明明可以解释成‘机缘’之类的,为什么总会有人往那种方面想呢。”语气甚是惋惜。
“也许是和我‘积怨’已久了吧?有时候就算人离得‘极远’,那种怨气可是一传十几千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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