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八八——啊,我看到了。”她前半句还在迟疑,旋即眼神一亮,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寂缘不由得顺着她的视线方向也瞄过去,除了树还是树。
“你看到——人呢!”
易罔这时候走上前来,拍了拍寂缘的肩膀,偏偏这个时候温柔了。“走了,人家应该是不想理你了,你别缠着她不放。”
林寂缘一把狠掐这个人的手背,咬着牙,竭力不让自己的声音走调: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唉,寂缘,我只说旁观者的感受,你别生气。”易罔浅叹气,“你不觉得羞耻吗?林小姐。”
这是易罔头一次用“小姐”这个称呼,不考虑开玩笑的时候的话。寂缘很是不可思议,直指着易罔的脊梁,大声责问:
“你为什么‘也’要来数落我!为什么帮着那个宁什么说话而不是帮着我!”
被吵得耳朵疼,易罔也大声吼道:
“那是因为我知道什么叫‘讲道理’!”
“哈?你是在说,我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易罔揉了揉耳廓,“唉,受不了——我去应付东面的,这边交给你了。”
眼见着这人要走,寂缘急伸手要拽他,这一回得到了易罔相当坚定的反抗。“就算是我,也不会愿意和一个无理取闹的人说话——在你冷静下来之前,请闭嘴。”
“你……!我,你这个……”
一句话咬了三四次舌头,林寂缘咽口口水,终于是赌气而背对。今天之内,是不想再看到这张气人的脸了。
☆、5月20日
五月二十日。
林寂缘怨恨地盯着墙上的挂历。
从五天前的那场争吵之后,即便平时遇到的时候还能好好打招呼,明显是感觉易罔对她的态度变了。寂缘也试着反思,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太错,毕竟最先“多余”的人可不是她。
“好不服气。”
“寂缘,你和‘他’吵架了吗?这几天都闷闷不乐的。”
加试的事情,并没有和成繁姐好好聊过,所以成繁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寂缘又不愿意回想,就没有主动提起。
“……原来是这样。”
这位倾听者耐心倒是十足。从寂缘单方面的叙述中并不能公正地判断谁对谁错,她只表示“要不要我帮你去问问易罔?”好像是想要出门。
“算了吧,这种事情……”林寂缘谢绝,“不过成繁姐这是要做什么?拎着的袋子是?”
稍打量,今天她的衣着好像很用心,脸上似乎化了淡妆,显得更有气质。手里的有个中等大小的纸袋,好像挺重。
“你说呢?”她卖了个关子。“看你盯着日历那么久,原来只是练眼力吗?”
然后这个人就嬉笑着出门去了。
“什么啊,前两个星期还找我们帮忙来着,这么快就把立场倒过来了吗。”
本来看着成繁他们,寂缘还觉得自己能有亲近的关系,是很可喜的事情。现在她意识到其中的差错了——和李业相比,易罔的等级真是差太多了。
“……是我自意识过盛了吗?”
想想她几乎没有在自己身上找过原因,她叹口气。看钟,午饭刚过,是下午的好时候。太阳很高,是最热。站在屋里干想是毫无益处,寂缘也默默走出了门。
“怎么可能呢,‘为自己多考虑考虑’又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非要说的话,分明就是那两个什么都不解释的人的错嘛。”
哪怕他们能给出只有一句话的说明,寂缘说不准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怎么说,我好歹也算是个大家继承人,不应该给我点面子吗?”
浑身散发着怨妇氛围的林寂缘,走在街上也没有找准什么方向,随缘地向什么地方走去。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那天的小林子。
五天前,魂梦和她争吵过,然后居然在魔物开始侵袭的时候直接退阵。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不想参战,一开始就不要跟过来啊。之后寂缘和易罔闹了个不愉快,分工着,也不知道对方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那种人,神神叨叨的,好……恶心。”
而且什么实质性的帮助都没有给出,根本就只是为了气人。隔了这许多天再回想,寂缘依然愤愤难平。
“我的说话方式让你不愉快了吗?”
“什——!”
林寂缘急忙顺着声音的方向找过去。那个宁魂梦,居然一脸轻松地靠在树上,半闭着眼睛好像是在休息,她似乎没有稳定的住处?
“你怎么在这里!”
宁魂梦理了理衣服,她穿着墨绿色一件古装外套——就是最近经常出现在寂缘视野里的那件——头发好像是特意扎过,让她的气质和这件衣服相符合。
“反过来问你才对——这几天你们学校没什么活动吧。擅自跑到这种地方来,出什么事可就真的是后果自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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