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她若要杀人,就算挑任何地方,也不会挑傅毅洺任职的蜀中。
蜀中是除了京城以外傅毅洺最熟悉的地方,也是最容易被他发现破绽的地方。
她既然是为了傅毅洺杀人,又怎么会专门挑选一个最容易被傅毅洺发现的地方?难道是特地送上门让他知道她为他做了什么吗?
所以,这件事不是长公主做的,而是……
“有人想要挑拨我们的关系,嫁祸给祖母,这个人……是淮王。”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唐芙的脸色已是一片惨白。
傅毅洺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指尖在轻轻颤抖。
“为什么”他听唐芙喃喃说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说那种话,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那种话?
傅毅洺皱眉:“芙儿,他对你说过什么?”
唐芙的思绪回到唐老太爷去世的时候,唐家的灵堂里,看上去清俊风雅的男子上完香后并未离开,而是蹲下来打量了她一会,然后笑道:“看来唐大小姐是不记得我了。”
之后还说什么陈郡四季如春,她以后若是有缘得见一定会喜欢的。
“可我们唐家跟淮王府向来没什么交道,我以前从未见过他,若不是下人报上名号,我都不知道他是谁,又何谈记得?”
长公主与傅毅洺对视一眼,亦是面露不解。
唐家如今虽然日渐没落,但唐大老爷和唐老太爷当初都是颇受陛下重用的能臣,且为人正直,从不结党营私,自然不会与一个藩王有什么来往。
而淮王十四岁便离开京城前往封地,算下来那时候唐芙也不过七岁而已,更不可能自己与他有什么私交。
既然如此,淮王又怎么会说出这番话呢?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唐芙则仍旧在喃喃低语。
“我当时只觉得他为人唐突孟浪,却不想……他竟然为了我去杀人!”
她说到这忽然轻笑一声,眼眶再次红了起来,自嘲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吗?”
可笑她昨日还为这件事对程墨大发雷霆,却不知对方之所以会遇险,全都是因为她!
唐芙面色煞白,指尖抖的越发厉害。
傅毅洺忙温声安抚:“芙儿,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
“说来说去都是那淮王惹的事,千错万错也都是他的错,你根本什么都没做过,不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唐芙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一想到淮王是为了她才对程墨动手,祖父也是因为听说程墨出事而病故,她心头就痛的如同刀绞一般,恨不能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傅毅洺心急的去看长公主,后悔不该这个时候对唐芙说出此事。
长公主却摇了摇头。
许多事情便如那沉疴宿疾,越早诊治才越有效,拖久了反而药石无医。
与其等唐芙从这次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再跟她说,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回想往事,承受这种伤痛,不如一次跟她说清楚。
而且这次程墨回来,唐芙知道他当初是故意躲藏了起来,间接导致了唐大老爷的死亡,心里必定是要责怪他的。
若是等她怪罪个一年半载的再把这件事告诉她,她又该如何面对程墨,面对程家呢?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淮王此人狡诈多段,心思诡谲,谁知还有没有什么后手?
如今程墨回来了,这消息一定瞒不住,若是让他利用了此事,再生出什么风波来,只会更乱。
所以能先说清的一定要说清,免得被他利用,徒增麻烦。
第62章
“孩子,”长公主在旁劝道:“祖母知道你现在心里难过,也知道跟你说什么人死不能复生你是听不进去的。”
“但是人生在世,谁又能预料到明天会发生什么呢?谁又能完全预测到别人下一刻会做什么呢?”
“熟悉如我与珺儿,也猜不到他会骗你说他怕打雷,还是个天阉。何况在你的印象里你与淮王素不相识,对他毫无了解,又怎能猜到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傅毅洺前几句还认真的听着,听到说自己那几句没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暗忖祖母怎么把他给带出来了?关他什么事?
不过他现在也顾不上这个,只要能让唐芙好过一点,祖母说什么他都无所谓。
唐芙知道长公主是在想着法的安慰她,抬起头喃喃唤了一声:“祖母……都是我惹来的麻烦,若不是我……”
“这话怎么说?”
长公主打断道:“同样是对你心存执念,我们珺儿可是从未做出过淮王这种事,只是默默地守着你,背地里偷偷地画几幅画啊,买几筐鱼啊之类的。”
“可见此事与你本身并没有什么关系,而是分人,有些人如淮王这般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也有些人像珺儿这般恪守本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对待同样一个人,用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方法,可见问题不是出在你身上,而是那个作恶的人身上。”
“你若因为淮王对你图谋不轨就责怪自己,那又置珺儿于何地呢?要知道珺儿那几年可也一直在心里对你图谋不轨呢,只是没做出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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