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贺俊抬起头,看见南笙微微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呵呵一笑。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果然,你竟然与太子是一党。”
看着贺俊自嘲的笑,南笙心中感寒,毕竟他们曾切磋武艺,在武学上她曾视他为知己,只不过立场不同,今日相见尽是如此难堪。
南笙轻声道:“我是来带你走的。”
贺俊望着南笙,见她的表情淡淡,他笑了笑,道:“贺家也是咎由自取,我不怪任何人,我服罪。”
他本就是闲云野鹤,不喜官场的尔虞我诈,所以自小便去习武闯荡江湖,只想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江湖中人。只是可惜,自己身在了官宦之家,父亲的所作所为他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他也曾劝过父亲,可是父亲早已利欲熏心,现在姑姑和父亲做出如此丑事来,他也再无颜面活在这个世上,还不如随着家人一起去了,一了百了。
“你服罪,那你可曾想过辛苦教导你的师父,将你视若兄长的阿音,你可知他们现在是如何想法?”南笙看着那一脸视死如归的贺俊,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朝气,他本是天之骄子,却不曾想一朝成了阶下囚,姑姑和父亲的所作所为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师傅,阿音。”贺俊喃喃自语道,听到这两个名字,他充满死气的眸子微微有了一丝亮光。
“我今日就是受他们所托,带你离开,你若是想让他们失望难过,就请在这里继续自怜自唉吧,就当我从来就没有来过,也就当龙泉山庄从来没有你这样懦弱的弟子。”南笙语气冰冷,望着贺俊。
半响,贺俊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笑中带泪,似乎在嘲笑自己的无能。南笙很理解贺俊现在的心情,就如当初的自己一样,在得知自己满门被抄斩之后,那种蚀骨的绝望与缠绕周身的死气,与贺俊不同的是,南笙还有满腔的仇恨。
“罗小姐,我能求你一件事吗?”贺俊站直伤痕累累的身体,摇摇晃晃的走到南笙身边,轻声道。
“什么事情?”南笙淡淡的看着他。
贺俊深呼了口气,道:“贺家就剩我与欣瑶了,我希望,你们能放她一马。”
南笙叹口气,道:“贺新瑶是安王的侧妃,贺家之事虽然连累九族,但是不会包括安王,贺公子请放心吧。”
贺俊摇了摇头,缓缓道:“我的意思是以后,不管你们与安王如何,求你留她一条性命。”
南笙朝着欧阳兆轩那边望了一眼,见欧阳兆轩默默点头,便答应道:“好,我答应你。”
贺家已亡,贺新瑶在欧阳白容那里也没有任何作用,没有贺家撑腰的她,估计在安王府的日子会很难过,况且她也没有必要在去对一个没有威胁的人动手。贺新瑶已是废人一个,对于欧阳白容来说如此,也对于她来说亦是如此。
“好。”贺俊微微一笑,缓缓地从牢房里走出来,那满是血痕的身体似乎随时要倒下。
带着贺俊出了太子府,上了马,欧阳兆轩道:“我太子府的人可以不去追杀贺俊,但是你别忘了,贺俊是钦犯,这刑部,巡防营,京兆尹的人都在抓他,能不能安全出去,全靠你们的运气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全身而退,不要让他连累了你。”
望着欧阳兆轩严眼中的柔情,南笙点点头,一声驾,便带着贺俊飞奔而去。
由于这两日发生了贺家的事情,官兵到处搜查贺俊,搞得人心惶惶,所有的客栈,商家,都早早的打烊了,只剩下这空无一人的街道。
南笙在这空旷的路上疾驰,贺俊伤势过重,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
“这马上有药品和银两,送你出城后会有龙泉山庄的人接应你,要多远就走多远,别再回来了。”
召尊恨透了贺家,是不会给任何一个贺家人一条生路的。
“谢谢。”贺家有气无力的说道。
他们走的是玉华大街,这条路,早在之前就被罗家军的人清理过了,所以不会有其他的官兵会来搜查这边。
突然间,一道火光照亮整个玉华大街,一百多个官兵手持火把宛如一条火龙出现在自己眼前,挡住了南笙的去路。
南笙勒紧缰绳,看着持剑的官兵,她迅速分析着周围的局势,看看要从哪个地方突破。
“你走吧,不用管我了。”贺俊虚弱的说道。
“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放弃的。”南笙咬牙道。
“大胆贼人,还不快速速就擒。”为首的一个指挥官厉声道,看着眼前的两人,他们是巡防营的人。
南笙穿着夜行衣,脸也被黑布蒙着,所以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南笙微微错愕,她之前已经让罗家军的人守在这里,可是为何没有看到一个信号。
南笙微微蹙眉,一个猜测杨上心头,果然,你不铲草除根便不会罢休啊。
南笙骑在马上警惕的望着这些随时要进攻的官兵,她一个人突出重围没有问题,可是现在贺俊受了伤,别说突出重围了,就让他一人骑马离开的能力都没有。南笙微眯眼睛,全身禁戒,就在她准备一博的时候,身后一声马的嘶吼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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