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翌日一早,天还未亮,她便带着人悄悄的回了宫。
甚至不敢走官路,逼着禁卫军带她一路穿梭于无人的小径,生怕被反应过来的赵岘逮住后大卸八块。
十余人前脚刚走,皇宫后脚便来了消息,道是贵妃娘娘有急事召见赵岘。
此刻,他尚不知赵宁已溜掉。只知,自己的心思太乱,隐隐有扭曲的迹象。
他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对赵宁感情上的变化。
这种情况下,又怎能再心无旁贷的与她待在一处?所以连招呼也没打,带着凌越直接离开。
*
男人啊,一生争夺,唯倾权利与美人。
太史明丽心中明镜,想要掌控赵岘,必得从其二下手。
父亲虽说是朝中的首辅大臣,但他亦是燕后太史淑兰的父亲,断没有帮着她的便宜儿子对付亲外孙的道理,权利无从插手,只得在美人身上动心思了。
毕竟只是养母,赵岘又是朝堂上威望最高的皇子,太史明丽还没笨到现在就招他的烦,私自定下此事。不过,他年纪也不小了,就算不娶正妃,她作为母亲帮忙选个妾也无可厚非。
太史明丽斜睨着坐于她下手位安静品茶的薛紫鸢。
柳叶眉、樱桃口,丹凤眼含情、眉宇间含笑,五官单拿出来都是极好看的,奈何组在一起便有些差强人意了。
虽然容貌算不得出众,但贵在身段曲线上。胸襟鼓囊囊的,似要撑破束缚破衣而出,凹凸有致,但凡是个男人,都会多看上几眼。
京城贵女佳人中,漂亮的、有才气的、气质绝佳的不少,也没瞧赵岘多看谁一眼,证明他喜的不是女子的皮囊。
难不成是内在美?
想到此,太史明丽嗤笑了一声,自己都觉得讽刺。
不过,她断定,这一款曲线妖娆的,做个侧妃,绝对没问题。
最重要的是,薛紫鸢乃六部之首吏部尚书薛寒的独女。她方才试探了一番,故意将方巾丢在了座椅下。薛紫鸢机灵的立刻跪地伸长手臂去捡。
有眼色,证明不傻。
聪明人才最是好控制,因为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审时度势’。
俩人闲聊间,赵岘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派去行宫送信的人只道贵妃娘娘有事急召,并未说清楚何事,否则,他也不会一路上马不停蹄,比先走的赵宁还到的早。
将一踏进殿门,瞧见太史明丽身旁的姑娘,赵岘便了然,此次入宫为何意。
他理了理衣襟,旋即大步上前,双手抱拳,声音悲喜难辨,道:“儿臣给母妃请安。”
“岘儿免礼,快来坐。”
薛紫鸢也忙起身,对着赵岘屈膝一拜,声音软柔柔的道:“臣女拜见康平王殿下。”
赵岘起先并没看她,正欲转身坐下时,脑中突然想起一事。
回身的动作一顿,倏地,又抬起脚步,亲自上前扶起薛紫鸢。在嗅到她身上扑面而来的胭脂水粉味道后,又凝眉,将人敷衍的扶起后便收回了手。
不对,他心中否定,女子身上也没有奶香味。
这味道原来真的只独属于那个小矮子。
莫名烦躁。
饶是如此,脑子又不受控制的回忆起昨日在温泉中,赵宁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猫儿一样的声音说着‘宁儿是闹着玩儿的,你别生气好不好’、以及她软若无骨的小手,顺着腰线大胆的滑向自己腿内侧时,瑟瑟发抖的神情。
眼里无端的泄了一丝温柔。
他嘴角不自知的扬起了一个极小的幅度,垂下眼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可再一想到她的身份与性别,笑容收敛,面上阴云一样变了色。
疯了,真的是疯了。
太史明丽将他面上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
赵岘向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常年的面无表情,此刻,能让他做出此多表情,想来,对薛紫鸢还是极满意的。
她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对着赵岘道:“岘儿貌似好久没有陪母妃用膳了,今儿,不知母妃是否有幸,能与我儿一同用晚膳?”
“母妃恕罪,是儿子没能尽孝,时常进宫陪伴左右。”
太史明丽摆了摆手,不甚在意的道:“母妃不过说笑,岘儿还当真了不成?”
一顿饭,吃的平静,好在宾主尽欢。
赵岘虽然全程未开口说过一句话,但在薛紫鸢看来,能与康平王同在一个饭桌上用膳,足以成为炫耀的资本,放眼全北燕,哪有女人同他靠的这般近过?
(赵宁弹幕飘过:老娘不仅靠的近,还踏马严丝合缝的睡在一起过,炫耀个屁。)
送走薛紫嫣,太史明丽拉着赵岘话家常,问问东问问西,眼瞧着宫门要下锁了,这才把话题引到纳妾上。
“岘儿觉得那薛家长女如何?”
赵岘面无表情道:“不知!”言简意赅。
又不识,怎知她是好是坏?
被驳了面子,太史明丽也不气,又柔柔的解说道。
“岘儿的亲事一直是母妃最头痛的,总想网罗全天下最好的女子到你跟前,让你挑选一番。可母妃也知,我儿乃是北燕的康平王,身上被委以重任,怎会有功夫浪费在这儿女情长上。遂,母妃便自作主张,为你细细挑选了一番。薛家长女性格极好,又通透灵利,做个侧妃,实属担得起。至于王妃的位置,母妃想留你自己选个喜爱的姑娘,无关于身份地位,只要我儿开心,母妃都站在你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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