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踏步的行走进院子,一进去就看到了跪在路边的宸妃与萧晋安。
他们这母子二人几乎是跪了大半夜,本就萎靡,现在更是没什么精神了,萧晋安早就如同一滩烂泥,只有宸妃还在努力的死撑着。
听到脚步声,宸妃木然的拧过了已经僵硬的脖子,抬眼看了一下,这一看她顿时支起了身子,“萧瑾!”她恨声吼道。
可惜她的嗓子已经很是暗哑,一点水也没有喝,能发出点声音已经是不错了。她养尊处优了一辈子,何时曾遭过这种罪。
萧瑾连理都没有理会宸妃,大步径直从宸妃身侧经过。“萧瑾!”宸妃再度吼道,“你即便是帮了你那皇帝老子又如何,你这辈子注定孤寂!你最喜欢的人已经中毒了。她活不长了!你从小就克死你母妃,现在又克死你娘子,你
说说你还能做点什么?我若是你干脆也死了算了!”萧瑾骤然停住脚步,垂眸看向了脸上挂着恶毒笑意的宸妃,他的双眸黑暗如无尽的黑夜,脸上还有已经干涸的血迹,半边脸上的疤痕本来已经渐渐的淡化了,但是在这种
时候却异常的凸显了出来,让他的容颜宛若半面天神,半面罗刹,那种绝美与恐怖的混合,给人一种诡异而森然的感觉。
他幽暗的眼底满是肃杀之意,便是看上一眼,都觉得刀锋扑面。“她若有三长两短,我自不会独活!”萧瑾冷声说道,声音犹若冰玉撞击,不带半点温度,“但是我死之前,必将你们一个个千刀万剐,你们会看着自己的皮肉一点点从自己
的身上剥离,我不会让你们死,而是让你们足足看着自己被剐满千刀!直到你们只剩下头颅,我才会让你们咽下最后一口气!”
宸妃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她本是想笑话萧瑾不敢这么做,但是看着他的双眸,她竟是胆怯了。
他真的敢!
他真的疯了!
正常人哪里会说出这般森寒的话语……
“所以,你们最好期盼她能好好的。”萧瑾顿了顿接续说道,“这是你们唯一的福祉!”
说完他便大踏步的行入了书房之中。等他离开,宸妃顿时如同浑身骨血都被抽离一样瘫软在地,她的手脚都已经没了温度,不过即便是对上陛下,她都没害怕畏惧过,但是现在她觉得她的手脚都在不受控制
的颤抖。她看了一眼她的儿子,原本还有点生气,如今已经是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悲从心来,宸妃放声大哭了起来。
陛下就端坐在龙椅上,看到萧瑾大踏步的进来,他直接起身,“别行礼了。进去看看箬衣吧。”他单手撑在桌子上,一手朝萧瑾挥了挥。
只是一夜,他都觉得自己增了不少的白发。
他也无需多问,萧瑾能浴血归来,萧佑城抵达京城的信号也都受到了,他已经完成了这么多年他的梦想,削弱藩王势力,彻底消除藩王手中的私军。
他做到了他多年来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做到之后呢?
他看着萧瑾匆忙的对他抱拳,匆忙的进了偏殿,竟是觉得一阵的空虚与茫然。
萧瑾身上的血便说明今夜死了很多人。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皇,哪里不知道一将功成万古枯的道理,他以为自己素来铁石心肠,可是如今在萧瑾归来的这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他总是对自己说自己首先是个帝皇,其次才是他妻子的丈夫,才是他儿子的父亲。
但是现在,他忽然觉得帝皇这个位置真的坐的太累了,他已经不是他自己本来的样子,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寻常人应该享受过的东西。
虽然他拥有了一切,但是在瞬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百年之后,陪着他的人是谁?没有人!他的牌位会被供奉在宗庙之中,他的棺椁会被安放在皇陵之内。
没人会真的万岁万万岁,他会如寻常百姓一样生病,一样死亡,一样化成白骨……
萧瑾有人牵挂,也有牵挂着的人,那么谁会牵挂他?他又真的牵挂过谁?陛下颓然的坐回了龙椅上,顿觉这椅子真的太大了!还特别的硬,因为要维持着威仪尊荣,椅子上几乎没有叫人感觉到舒适的东西,他居然在这样的地方一坐就是那么多
年!这一夜,他没担心过他的帝国会如何如何,他的担心全数都用在了卫箬衣的身上,那是他的儿媳妇,是他儿子最爱的姑娘,在她的身体里还孕育着他的孙子,生命便是这
样生生不息,强大而脆弱……
他今夜第一次想的自己不是一个帝皇,而是要做爷爷的人,他的家人在生死抗争,他却只是坐在一边,无能为力,即便他富有天下又如何呢?
想要留住一个人的性命,都那么的难!
萧瑾在踏入偏殿的瞬间,手和腿不可自抑的抖了一下。
虽然旁人看他依然走的沉稳,只有他知道他是在咬牙死撑着。
他的目光在触及到那张躺着人的软榻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在流血了,他的心防在一点点的崩溃……他甚至有点不敢靠近……本来他是那么的急切的想要回到她的身侧。
“姑爷。”卫庚第一个发现萧瑾进来,他怔了一下,随后颤巍巍的叫了萧瑾一声。
他已经很疲惫了,大量的内力都已经被他灌注到卫箬衣的体内,用来阻止毒气的蔓延,他几乎都不敢眨眼,生怕在自己眨眼的瞬间,郡主会发生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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