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一直以来都有一种感觉,萧子雅其实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的不问世事。
诗社和画社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下的,萧子雅在文人之中的声望颇高,他还一直在接济京城之中的穷人,可以说这个人在京城的声誉是极隆的。
寒门学子都已认识萧子雅为荣,赞美他的文章也是比比皆是,只是被他压着不发罢了。
一些赴京刚考的学子若是没地方住了,亦可以投名帖到拱北王府,他怎么也会将人安排妥帖了。所以最近几年的春闱之中,得中的寒门学子大部分与萧子雅都有往来,还不有不少摆在萧子雅的门下。
他住在拱北王府的时候,自是对这些东西十分的清楚。
一个真正与世隔绝的人,又如何会与这么多即将出仕或者已经出仕了的人有所联系?
他是锦衣卫的副指挥使,对某些事情有着天生的警觉。
只是他懒的和自己的父皇说罢了。
萧子雅当年为何会摔下马来?这些事情都是十分蹊跷的,一个文武双全的人,如今孱弱到连轮椅有的时候都坐不稳,实在是叫人觉得有点诧异。
对于皇权的更迭,他没有任何兴趣。
对于他来说,谁去当那个皇帝都一样,他只需安静的做个旁观者便是了。
他是最最不受待见的皇子,平日里连皇宫的大门都不进,各方势力都不会将他放在眼底,更不会将他当成一个考量的对象。可以说他已经是低调至极了。若非是为了卫箬衣,只怕他现在都已经寻了由头离开京城了。
其实他连这个副指挥都不愿意当,但是现在为了卫箬衣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当着。因为只有他扒着这个位置不放,手里掌握的东西就永远比旁人多一点。
他在拱北王府长大,萧子雅对于他来说可以算是半个哥哥了,即便他知道萧子雅对自己并非是那么真心的,但是至少自己最孤单的时候是萧子雅陪着度过的,有很多东西亦是萧子雅教给他的。
他并不想将萧子雅想象成一个心机深沉,隐忍不发的人,但是现在他越来越感觉到萧子雅身上有诸多他看不明白的事情。
那日在马场,他虽然第一时间抓住了四皇子手下的那两个人,但是他也看到了拱北王府萧子雅身侧的两个侍卫去寻那两个人。只是他躲在暗处已经先下了手了,才叫那两个人扑了空。
那两人他已经当成礼物送给了皇后,还有银针也一并交给了皇后,权当是感谢皇后那天在宫里出手帮了卫箬衣一把的谢礼了。
那场赛马会本就是谢家举办的,将在赛马会上闹事的人交给谢家人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至于皇后要怎么处理,便是谢家和皇后的事情了,与自己无关。
其实三哥宅心仁厚,谢家毕竟是诗书礼仪的大世家,这皇位若是传入三哥的手里,对他也是极好的。
只是这种事情他说的不算,要看那个人的意见。
听萧瑾说他也有急事要赶回去,卫箬衣也就释然了。昨天夜里他说怕耽误自己回京的行程,不想自己没能按时出现在以自己名义举办的饮宴上,虽然都解释过了,但是卫箬衣回去总是在想着这句话,总觉得他是在担心自己,当然他极力的否认,可卫箬衣反复想,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在里面。
其实她也挺纠结的。
但是现在萧瑾这么一说,她心底那一点点的纠结也就烟消云散开来了。
果然是她想多了。
心底掠过一阵失笑,卫箬衣叫来了卫庚和卫辛,让他们去村子里面买了几件防水的蓑衣过来。
拜别了这对农家的夫妻,卫箬衣一行人再度上马,沿着这条河朝下游而去。
虽然绕了不少弯路,卫箬衣和萧瑾总算是在天黑城门关闭之前进了京城。
京城亦是在下雨。
回了京城,萧瑾为了避嫌,不能再与卫箬衣同行,而是在进了城门之后就分道扬镳了。
反正明日就能再见到她,萧瑾倒也不着急。
卫箬衣安全回府,可是让卫府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老夫人将卫箬衣叫了过去,抱在怀里心肝宝贝的叫个不停。“都说是桥坏了,也不知道你多久能回来,都准备你明日缺席了。你却连夜赶回来了,可是累坏了吧。”老夫人心疼的说道。
“不累不累。”卫箬衣安抚着老夫人,还将自己求的签拿了出来,“咱们家可是有福的,我给大哥求到了一个大吉大利的签呢,没准大哥这回能高中状元。”卫箬衣的话将老太太给逗乐了。
“可是借了你这丫头的福气和吉言。好好好,若是你大哥真的能中个文状元回来,以后看看那谢家还会不会指着你爹的鼻子说咱们家一屋子的莽夫不懂礼仪了。”老夫人笑道。
老夫人这么一说,惹的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老夫人这是给燕哥儿不小的压力啊。”梅姨娘也显得十分的开心,难得主动在大家的面前开口说道,“若是中不了那可怎么办?岂不是成了咱们家的罪人了。”
“哪里来的丧气话。”卫毅笑道,“中与不中都没关系,放手去考便是了。谢家那群人敢指着老子的鼻子说咱们家是不懂礼仪,老子就敢上他们家门口去喝酒吃肉拉屎去。叫他看看什么是真的没礼仪!”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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