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随后一挑眉,看向了坐在一边的文书,“写下来了没有?”
“回大人,写下来了。”文书赶紧说道。
“还有什么要说的?”萧瑾再度看向雨儿。
“奴婢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雨儿摇着头,用极度哀求的眼神看着萧瑾,“殿下,奴婢真的受不了了,求殿下给奴婢一个痛快的死!”
“你现在还不能死。”萧瑾示意让文书给雨儿签字画押,雨儿手抖的实在是连毛笔都拿不起来,所以花锦堂只有抓着雨儿的手印了一个手印在适才的供词上。
文书将写好的供词交给了萧瑾,萧瑾上下看了一眼,将供词这好放入怀里,随后起身走了出去。他就知道萧子雅应该是知情的,因为他曾经特地跑过来说了一番混淆他视听的话,让他对箬衣产生了猜忌。
果然是自己的好堂兄啊,便是自己性格之中的缺点,他都一清二楚!
萧瑾心底寒气纵生,便是面容上也布满了寒霜,他直奔拱北王府而去。
萧子雅枯坐在自己的书房里面,书房里只点了一盏灯,照亮了他书桌附近的方寸之地,书房其他的地方则隐匿在一片昏暗之中。
他似乎是睡着了,靠在轮椅上,膝盖上搭着一条轻薄的毯子,烛火的光映的他的面容轮廓深邃,一半光明,一半隐匿在黑暗之中,叫人辨识不清。
萧瑾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萧子雅。
听到了门口的响动,萧子雅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一个身材高大俊逸的青年,满脸寒霜的已经站在了他的书桌前。
“来了。”萧子雅稍稍的坐正了自己的身体,开口道。
他久不言语,声音自然而然的带着几分沙哑。
“你在等我?”萧瑾冷然的抬眉。
“是啊。”萧子雅淡淡的一笑,终是一扫适才他闭目养神的时候嘴角稍带着的一份孤寂与疲惫,恢复了一贯所有的儒雅笑意。
萧瑾进来的时候,门口的人并没阻拦,足以证明萧子雅已经吩咐下去了,若是五皇子殿下来,让他直接进来。
看来他什么都猜到了,亦是猜到雨儿在锦衣卫那边免不了会开口。
“我来并不是什么好事。”萧瑾寒声说道,他眸光之中寒气大盛,绕过了桌子,弯下腰,一把揪住了萧子雅的衣襟,“你怎么敢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他的眼底漆黑一片,涌动着就连萧子雅都觉得陌生的狂潮。
那是一种狂怒,风潮涌动,带着能将人吞噬的黑暗。
萧子雅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他紧紧揪住的衣襟,随后缓缓的摇了摇头,“不然呢?我也喜欢她!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看到她了!你有手有脚,是个健康的人,我呢!”随后他亦抬眸,目光灼灼的瞪向了萧瑾,适才嘴角挂着的儒雅之意全然消失,换上的是一副凶狠冷冽的表情,“萧瑾!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的吗?你在府里长大!难道看不到吗?你不是一直都嫌弃她,不喜欢她吗?为何要和我抢!我也就这么一个念想了!”
若不是以前被他照顾过,萧瑾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了。
眼眸之中宛若着了火一样,“那你就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萧子雅,你不是一贯自诩高洁吗?你的高洁呢!对一个女人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你是不是男人!”
“高洁?我倒是想一直高洁下去,可是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将她娶走吗?对不起,萧瑾,我的心胸还没那么广,我做不到。我是真心喜欢她,即便是我手段用的不对,但是我可以真心实意的对她!我可以将她当成星星月亮一样宠着,爱着!我可以用一辈子去补偿!”萧子雅毫不为觉得瞪向了萧瑾,“她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帮她办到!你呢!你一直都嫌弃她,厌恶她。难道不是吗?”
萧瑾终于忍不住抬起手来,砰的一拳打在了萧子雅的胸口,萧子雅被打的闷哼了一声,身子一晃,脸色骤然发白,随后便吐了一口血出来。
血迹飞溅,淋漓在他的胸口,将一袭素白的衣衫染的斑斑驳驳,宛若雪中红梅初绽。
他捂住自己的胸口,隔了好半晌,他才深喘了一口气,随后他再度抬眸,眼底已经一片平静无波,“我生受了你这一拳,只是因为我对她有愧。不过对你,我问心无愧。萧瑾,这一拳你打了我,今后我们兄弟之间再无情谊可言!我只当这么多年对你的照顾都烟消云散了!从今日起,你与我拱北王府再无半点恩义瓜葛!再见便是陌路!”
他的话说的萧瑾心口发堵。
萧瑾虽然知道拱北王府照顾自己这么多年是带着他们的目的的,但是这些年他是切切实实的生长在这里,而他也曾经真的将萧子雅当成兄弟一样看待,当成大哥一样的尊敬。
如今从萧子雅嘴里说出恩断义绝的话,着实如同一击重锤将他打的有点发懵。
他是一拳打在了萧子雅的身上了,但是萧子雅却是一句话直接打在了他的心底。
“好!”萧瑾深吸了一口气,“从今之后,便再无恩义可言!”
两个人相互对视着,均是眼底一片宁静黑暗,不起任何波澜。
一灯如豆,火光飘渺,亦是将两个人的影子映的有点飘摇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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