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冯平抬手挥了挥,他嘿嘿的露出了点傻笑,“军饷也下来了,等分了钱,我请你去县城下馆如何?”
“你平日里那么抠门,现在居然请我下馆?”孙淮淡淡的道,“你有话就直接,不必如此拐弯抹角的。”他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索性坐好看着冯平。
“那个……”冯平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咱们将军的夫君来了这事情你知道的哦。”
“知道。”孙淮努力的维持着表面的上的平静,不想让冯平看出他有什么波澜。
他应该庆幸自己先与卫箬衣回营了,比其他人早知道这件事情,不然的话他真的怕自己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失态。
伤心是自然的,失落也是肯定的,但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他也无力去挽回。
况且若是卫箬衣嫁一个不知名的也就算了,人家嫁的是皇,他哪里有什么能力去和亲王争?这场战斗还没打响,他就已经输了。
孙淮是将自己关在这里计算军饷,其实也就是想避开其他人,自己静上一静。
见孙淮表情平淡,冯平的唇角抽出了一下,“你真的没什么旁的想法?”
“你希望我有什么想法?”孙淮淡然的问道。
“没事没事。”冯平吐了一口气,“我就是怕你又什么想法。”他不好意思的拿指甲抠了抠桌的边缘,“那我不打扰你了,你继续算,我先出去将其他的事情处理好。等发了饷,咱们去喝酒啊。”
“恩。”孙淮如常的应了一声。
等冯平出去,孙淮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稍稍的垂眸,看向了自己藏在桌下面的手,左手的指尖微微的有了一点点的嫣红,那是被他自己生抠出来的,只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有任何不应该的表情流露出来。
孙淮怔怔的看着自己冒着血珠的指尖,感觉不到什么疼,因为他的心底更加的难受。
“王爷。新来的消息。”在卫箬衣的院里面,萧瑾带来的亲信送上了一枚竹筒。
这竹筒是锦衣卫特制的工具,竹筒只能使用一次,所以里面所保存的消息是否被人动过只要看看竹筒上的痕迹便知道了。
萧瑾拧开了竹筒,取出了里面的信笺。
信是花锦堂送来的。
“不出王爷所料,自王爷走后,萧雅便病重,与前日萧雅病逝于拱北王府,今日王府出殡。按照王爷的吩咐,我已经叫人暗中盯着王府的一举一动了。萧雅出殡之后,进出过王府的所有人,我们都加派了人手跟踪。王爷放心,一旦有任何消息,会马上回报。”
萧瑾将信看完之后就冷哼了一声。
他将信叠好放在一边,随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不消片刻,处理好军务的卫箬衣就跑了回来,见萧瑾面前放了一杯茶水,她也不问,直接拿来朝自己的嘴里灌,“可是渴死我了!”
“也不怕烫。”萧瑾微微的蹙眉,眼底却满是宠溺的道。
“没事,不烫,你都放凉了。”卫箬衣一抹自己的嘴巴,笑道,随后眨了眨眼睛,“怎么倒了水不喝?是有心事?在想什么?”她解开自己身上的甲胄,随后挨着萧瑾坐了下来,“能不能给我听呢?”
“什么都瞒不过你。”萧瑾微微的一笑,将放在手边的信笺朝卫箬衣推了推。
卫箬衣打开仔细的看了看,“他还是走了这一步?”
“不走这一步不行了。”萧瑾淡然的道,“他在京城被我困的寸步难行,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离开京城才能有所举动。”
“你父皇知道他的两面派属性吗?”卫箬衣问道。
“知道。”萧瑾点了点头,“父皇叫我不要打草惊蛇。继续暗中查看,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我想父皇的意思是抓一个萧雅容易,但是想要将他背后所有的势力都铲除那就难了,不如等着看他要作出什么妖来,再将他暗中拥有的一切全数拔出。”
“其实我觉得我之前挺看不懂你父皇的。但是最近我倒是想明白一些事情。”卫箬衣如同没有骨头一样靠在萧瑾的肩膀上,一边抓着他的长发在手里摆弄,一边道。
“想明白什么了?来听听。”萧瑾索性长臂一揽,横腰将她揽入怀里,让她半靠在自己的胸前,笑问道。
“我想他迟迟不肯立皇太,便是在等各路跳梁丑都浮出水面。”卫箬衣抬手用萧瑾长发的发尾扫了扫萧瑾的下颌,缓声道,“对了。你想当太吗?”
“不想。”萧瑾怔了一下,随后摇头,“我若是当了太,便时时刻刻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若是将来当了皇上,制约我,束缚我的东西太多了。不如现在这样来的自在,况且,我已经在父皇面前我今生只要你一个,我想父皇封我为永宁亲王一来是对之前所有亏欠我的东西有所补偿,二来便是已经断了立我的念头。以前我也不懂我父皇,但是这次落难之后,我也想明白很多事情。你觉得我父皇心底最喜欢的是谁?”
“那我那知道,你那么多妈……”卫箬衣笑道。
妈?萧瑾怔了一下,随后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他抬手在卫箬衣的腋下轻轻的掐了一把,“莫要胡!”自己却背不住乐的嘴都合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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