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乐怿捏着勺子,在姜汤碗边沿敲了敲,眯着眼睛,很不客气的笑了。
花惜的手机静静的躺在茶几上。
“你们教练打电话过来,我接的。”他啧了一声,“花惜,你真是到哪里都不让别人省心。”
她把手机关机了,还是他给她开的机,开机便看到一大串未接来电。
“有人……给我打电话?”花惜垂下睫毛,手指捻着被子边缘,哭过的后遗症发作了,喉咙都哑着。
乐怿有意无意瞟了她一眼,“你们教练啊。”
“就……我们教练?”
乐怿冷笑了声,“你还想有谁?”
花惜脸色苍白。
“都到这地步了,你还想着他给你打电话?”他轻笑了声,那双眸子和她轮廓相似,却要冷硬得多,“庄梦淮给你吃迷魂药了?”
花惜端起装姜汤的碗,一口气全喝干,又辣又呛,她呛出了泪花,眼角潮红,一张小脸都涨得通红,咳嗽不止。
乐怿看在眼里,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一手递过一杯温水,一手在她背上抚了抚,动作刻意放轻了,力度和缓柔和。
“他给你打电话了。”乐怿把药片递过去,冷笑 ,“我说以后你的事情都不劳他费心。”
花惜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你毛衣和外套都湿了,这没烘干机,我先给你挂那边了。”乐怿见她乖乖喝完姜汤吃完药,小脸依旧苍白,唇却有了点血色。
他接完电话后立马订机票赶了过来,可是来得太急,花惜给的地址附近酒店大多都订完了,只能勉强挑了个,他本来是个对生活质量要求很高的人,对这匆忙之间订下的房间哪里都不满意。
临滨冬日湿冷,没有烘干机,一晚上怕是很难干透。
“嗯。”花惜从床上爬起来,拿了毛巾,往浴室走去,幸亏穿在最里面的棉t还没湿,勉强可以继续穿一穿。
她洗完澡出来,在沙发上歪着头着头发,眼神空落落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去?”她垂着圆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乐怿。
乐怿心里一软,接过吹风,在她额发上拨了拨,“我请了四天假。”
“那你去看我比赛。”花惜轻轻呼了口气,眼神闪闪发光,“第一场季后赛,都说我们这赛季冲冠希望很大。”
乐怿笑了笑,没说话。
他都知道。
“时间过得真快,我都打了好几个赛季了。”她低声道,“你也变化好大。”
乐怿皱眉,“花惜,你以后找个年龄比你大的。”
花惜眨了眨眼睛。
“靠谱概率更大,这样我在外面也能安心点,不用动不动听到你又打电话来哭。”他把碗和药收好,皱着眉说。
花惜把下巴搁膝上,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轻轻道,“我又有点困了,明早六点叫我,我还要回去训练。”
说到后面越说越轻,她爬进被窝里,不多时,呼吸均匀了起来。
乐怿给她盖好被子,探了探她额头,比起最开始热度已经明显有下降,窗外雨雪已经停了。
*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很好,昨日地上积雪基本已经融化,花惜起床时觉得头疼缓解了很多,喉咙却像是被棉花塞住了般,她轻轻咳了声,起身洗漱,发现旁边柜子上搁了一杯凉茶,摸上去温度正好,抿了一口,有枸杞和甘草的泛着苦涩的甜。
乐怿正好开门进来,把装着粥和米浆的袋子搁在茶几上,都还热腾腾。
“我叫了车,吃完送你回队里。”他探了探花惜额头,温度已经基本正常,“你们现在几点下训?”
“十点。”花惜回答。
其实前段时间练得更猛,有一次最晚甚至到了凌晨一点,只是眼看快要比赛了,考虑到队员身体,风无这几天反而把训练时间有意缩短了。
乐怿点头示意明白。
花惜梳完头发,捻了捻自己毛衣和外套,果然还都湿着,乐怿递过两件衣服,“将就着穿一下,回宿舍再换。”
收拾好后,俩人出了酒店,清晨飘着层薄雾,化雪比起下雪时似乎还要还更冷,乐怿把她送到基地门口。
“我就不进去了,下训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他在花惜头顶揉了把。
花惜明白他意思,很很乖巧的点头,看他上车离开,风有点大,此时还不到八点,基地周围商铺大多都还没开张,冷冷清清,风有点大,她对着手呵了口气,揉了揉,往基地大门走去。
基地门口立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
花惜垂下睫毛,脚下转了方向,拐过他,想刷卡推门进去,胳膊却被猝不及防一把拉住。
他神情很阴郁,看得出来几乎一夜未睡,形状漂亮的眸子下有几分青黑。
“那人是谁?”他手臂力量很大,花惜几乎被强行拉到了他怀中。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
网上那两张图上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花惜咬着唇,手下用了狠劲想搡开他。
进了门,室内静悄悄,员工还没上班,现在不过七点,早训九点开始,队员也大部分都没起床,花惜眼角绯红,却不敢出声,生怕吵醒了大家让他们看到这个难堪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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