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的侍卫赶忙将夫人护住,生怕波及到此处。
主街上的百姓不少,现下聚在一起,冲着那对夫妻指指点点,周家母女站在人堆里,倒也不算显眼。
宁玉芜本就是女子,体力根本比不得男人,再加上她怀了身孕,腹部高高耸起,无论如何都跑不快,这会儿跌在地上,嘴里发出一连串的哀叫,“表哥,你先将棍棒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还不成吗?这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你床上的野男人难道也是误会?”开口时,谢岭并没有压低声音,街上的人都听到了他的咆哮声。
他双眼猩红,根本听不进去宁玉芜的辩驳。自打跟二房分家后,他过的一日不如一日,但看着怀孕的发妻,他强打起精神做生意,起早贪黑,勉勉强强能够糊口,岂料今天回家取库房钥匙,便听到了一阵暧昧的响动,其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娇笑声。
他捧到心尖尖上的表妹,言辞之中对他无比鄙夷,甚至还骂他痴傻,可劲儿盼着别人的孩子临世。
谢岭虽只会些花拳绣腿,却也不是个没种的脓包软蛋,当时他一脚踹开房门,准备好生收拾这对奸夫淫.妇。岂料那男子戴着面具,完全看不清模样,强忍着挨了几下就跑了,而宁玉芜见状不妙,也不敢留在家中,连衣裳都没有穿戴整齐,一边躲避一边哭叫,白生生的胳膊露在外头,上面满布着玫红色的痕迹,甭提有多刺眼了。
席氏看明白了眼前情景,面上不由露出几分惊色,她紧皱着眉头,低声问,“若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你的妯娌吧?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水性杨花,还闹的满城尽知,日后哪还有脸面活在这世上?”
周清瞥了一眼怒火四溢的谢岭,扶着母亲走到了最近的酒楼,边走边道,“二房、三房老早就分家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儿也不太清楚。”
嘴上这么说着,周清脑海中却回忆起先前见到的一幕,那时宁玉芜头戴帷帽,从下人走动的后门离开谢府,行动间无比鬼祟,难道就是要去私会情郎?
坐在雅间里,八仙桌正好摆放在靠窗的位置,她略微偏头便能看到街面上的情景。
只见谢岭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仿佛拖拽货物一般,将人往反方向拉扯,动作无比粗暴,不带半分怜惜。原本他有多爱宁玉芜,现在就有多恨,任谁都无法忍受自己的真心被人肆意践踏。
席氏喝了口茶,叹气道,“既然嫁了人,就该守妇道,否则还不如不成亲,这宁氏为何如此糊涂?”
听到这话,周清一颗心止不住地往下沉。今日之事肯定是宁氏做的不对,这一点辩无可辨。但若是按着母亲的想法,无论夫君有何错处,妻子都该谨守妇道,那铮儿的身份一旦揭破,他们母子该如何自处?
越想女人的脸色越是难看,端着茶盏的手略微一抖,滚烫茶汤倾倒在腕上,令她低呼一声。
“怎的这般不小心?快点去医馆瞧瞧!”边说着,席氏边站起身,将被热水浸透的衣料掀开,看到通红的皮肤,简直心疼极了。
周清也觉得疼,却没有大喊大叫,毕竟前世吃的苦受的罪远比烫伤难熬,她早已习惯了痛苦,自然不会生出太过的反应。
与母亲一同去了趟医馆,大夫仔细检查了伤口,将皮肉上晶莹剔透的水泡挑破,挤出脓液,敷上伤药后,便也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伤处还残留着又麻又涨的痛意。
谢崇一直派人看着夫人,听说清儿受伤,他心跳骤停,什么都顾不得,飞快地赶到女人跟前,在确定她并无大碍后,悬在胸口的大石终于放了下去。
席氏对这个女婿万分满意,留他们在香铺用了饭,而后又将人送上马车,面上的笑容越发浓郁。
“方才谢岭追打宁玉芜,闹出的风声不小,也不知她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后脑倚靠在车壁上,周清慢吞吞道。
“若我没料错的话,这孩子应该是齐王的,当初宁氏回乡祭祖,偶然间将齐王救下,他们两个一路上朝夕相处,难保不会生出情愫,只可惜宁玉芜不是当齐王妃的好人选,便成了一枚弃子。”盯着缠绕在腕间的白布,男人沉声解释。
“你说你,喝茶都能被热水烫伤,我怎能放心的下?”剑眉紧紧拧起,谢崇的薄唇也抿成一条直线。
周清唇角微扬,杏眼晶亮一片,道,“指挥使若是不放心的话,可得将妾身看牢了,稍有疏漏说不准就会受伤,必须时时刻刻看着我、想着我、念着我,可记住了?”
听到这话,谢崇心中涌起阵阵狂喜。在这世上,他最在乎的只有清儿一个,就连儿子也远远及不上她。但因为指挥使的身份,以及满手沾着的人命鲜血,他生怕会遭致妻子的嫌弃,一旦情爱消磨干净,该如何留住她?
“这可是你说的,万万不能反悔。”他颤声道。
周清知道谢崇在怕什么,但她心里清楚,嘴上说的再多,还不如一生一世地陪伴,一日不够,那就一年,一年不够,那就十年、百年,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第101章 结缘
现如今, 威远侯府在京城也算是出了名,大小姐胡婉琰不久后将嫁给成郡王, 二小姐胡晚晴也是板上钉钉的齐王妃,这对姐妹身份无比尊贵,连带着侯府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一日比一日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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