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慈母(重生)_石上清泉【完结】(168)

阅读记录

  粗如砂纸的掌心或轻或重地揉捏着女人的肩颈,周清时而微微皱眉,时而眼中沁泪,时而咬牙忍痛,谢崇习武多年,用内力帮爱妻疏通经络,没一会儿,便将酸胀之感尽数驱散。

  幽深目光落在桌面的纸页上,谢崇忍不住问,“这是清儿整理出来的东西?”

  周清颔首,“妙判的文章一出,所有人都在拍手叫好,但我记得,律文中并无杖五千的说法,明刑以弼教,刑罚起到教化的作用,而非将百姓生生折磨至死,五千杖打下来,活人怕是都成肉泥了。”

  本朝科举只考经义,许多文人都不通法令,否则柳贺年也不会犯下这么基本的错误。

  “说不定是传抄有误,将五十错写成五千。”将人抱在怀里,谢崇低低笑了一声。

  周清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身为指挥使,对大周律还不了解吗?笞刑从十到五十,分为五等,杖刑是从六十起算,只要传抄的书生不瞎,都不会把六十抄作五千。”

  正说着,金桂突然进了屋,手里拿着一张帖子,看到紧紧抱在一起的夫妻时,她怔愣片刻,赶忙低头,轻声道,“主子,柳府的夫人过寿,给咱们府上送了请帖。”

  柳家的夫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拿了休书的焉明玉,另一个则是她的亲姑姑,也是柳贺年的生母焉氏。

  往日谢柳两家从未打过交道,甚至因为齐王的缘故,已经站到了对立的阵营中,眼下突然送帖子过来,怕是宴无好宴。

  金桂将帖子放在桌上,随后便贴着墙根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将房门掩上,免得有那些没眼色的前来搅扰。

  手里拿着请帖,谢崇面色阴沉,“镇抚司犯了众怒,柳家是想借此机会羞辱你,这种宴席,不去也罢。”

  “羞辱?焉氏凭什么羞辱我?凭她被关进诏狱的前任儿媳,还是凭柳贺年所做的文章?漏洞百出、一捧一踩,谁会看不出他的卑鄙用心?”

  周清拉着谢崇,让他坐在自己面前,一字一顿道,“我若怕了她们,只会丢了谢府的颜面,还不如辩上一辩,也能借此机会,让那些宾客看清柳家的真面目。”

  方才外面刚下过一场雨,天气并不算热,甚至还隐隐有些凉意,但谢崇胸臆中好似烧起了一团火,他紧盯着爱慕的女人,心情无比雀跃。清儿明知此去柳家会受到刁难,却没有丝毫犹豫,是不是证明了她也是在乎自己的?

  忙了一整夜,周清不止不困,反而格外精神,推开男人满是胡茬儿的下颚,她走到窗前,将窗扇推开,看到淅淅沥沥的雨水不断往下滚落,在檐下汇成小流,将青石板冲刷的一尘不染。

  “不睡一会儿?”

  “不了,待会奶娘会把铮儿抱过来,跟他分别了将近两个月,心里难受着呢。”想起玉雪可爱的儿子,周清的神情越发柔和,那种温柔掩盖住她容貌的艳丽,让谢崇喉间发痒,恨不得让她的视线一直投注于自己身上,再也不会因为其他事情分神。

  还没等周清洗漱完,奶娘便来到了主卧,她将孩子放在床褥上,似金桂那般,片刻也不敢多留,飞快地离开了。

  铮儿咧嘴咯咯直笑,看也不看坐在跟前的黑脸男人,乌溜溜的眼珠子紧盯着母亲,那副模样让周清笑的前俯后仰,赶忙擦干了面上的水珠儿,几步走到床前,将他抱进怀里。

  谢崇抿了抿唇,严肃道,“男孩不能宠,否则无法撑起门楣,等铮儿三岁就让他搬到前院,如若不然的话,恐怕会养出个不学无术的酒囊饭袋。”

  女人斜睨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问,“听指挥使的意思,把铮儿交给我扶养,便会将孩子教成废物?”

  谢崇被噎的无话可说,一张俊脸涨得通红,笨嘴拙舌地解释,“我没这么想,若铮儿是个女孩,由清儿亲手教导,自是千好万好,调香习字,样样都不比别人差,但男丁总归得吃些苦,不然怕是立不住。”

  周清对谢崇的想法一清二楚,此刻不过是故意逗弄他罢了,瞧见堂堂指挥使面红如血,还真是稀奇的很。

  *

  转眼就到了焉氏过寿的日子,周清特地起了个大早,精心装扮一番。先前她在云梦里定了一件裙衫,数名绣娘连夜赶工,忙了整整小半个月,才将衣裳做好。绯红布料衬的她肤白胜雪,合体的剪裁更勾勒出窈窕有致的身形。

  看到主子如此艳丽,在旁伺候的金桂都不由愣了愣神,时不时抬眸望上一眼,然后飞快地移开视线。

  坐着马车往柳府赶去,等到了地儿后,周清掀开帘子,扫见停在路边的数辆马车,嫣红唇瓣略微上挑,眼底露出几分讥诮之色。

  柳岑身为中军都督,不恪守本分也就罢了,竟还在暗中扶持齐王,难道他就不怕遭到反噬吗?明仁帝看似温和,实际上心思最是澄明,谁忠谁奸一眼就能辨得出来,这样一看,柳家风光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各府的马车上都有标志,门房认出了周清的身份,眼底的惊艳褪去后,不免露出几分鄙夷,行礼时连腰都没弯,态度委实轻慢。

  周清不会自降身份,与守门的奴仆计较,她冷冷一笑,目不斜视地迈过门槛,清风拂过,身上那股兰香尤为醉人。

  因男女之间须得避讳着些,柳家的厅堂便以屏风从中隔开,彼此言辞能听得真真切切,却看不清真容,倒也合乎规矩。

52书库推荐浏览: 石上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