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既然嫁到了罗家,就别想和离,你马上把铮儿带回来,再把她休了,看看这个女人还敢不敢折腾下去!”
“娘,我不会跟清儿分开……”
“不和她分开?谁不知道周真元的女儿天天给指挥使调香,我看他二人早就勾搭成奸,否则怎会大半年都不进家门?”
罗豫仿佛被人戳到痛处,掌心微微发麻,而后又紧握成拳。他无比懊悔,若非当时鬼迷了心窍,引狼入室,自己跟清儿肯定还琴瑟和鸣,相敬如宾,不至于走到现在这种地步。
越想越是心如火烧,男人嘴里发苦,不住摇头,也不想再跟罗母解释什么,推开门便离开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躲在角落里的女人。
罗新月探头望着大哥的身影,确认他走远后才迈步进房,那张肥痴的脸上满是恶意,“娘,周清居然跟指挥使通.奸,这蹄子如此放荡不堪,大哥可不能继续受这份委屈,不如咱们去周家讨个说法,既能得到一笔银子,又可以将这个贱妇赶出家门,一举两得,您看如何?”
俗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罗新月性情与其母十分相似,她想出的办法全然合了罗母的心意,不过思及罗豫,后者不免有些踌躇,“你大哥被周清迷了心窍,怕是不会同意此事。”
“大哥同意与否并不重要,她周清切切实实犯了七出,不事舅姑、淫佚,这两条都是天大的罪过,您可没污蔑她,这样的女人还想和离?依我看她就该沉塘!”
说话时,罗新月面皮不住抖动,眼底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罗母被她撺掇的有些意动,换上衣裳便出了门子,直直往周家香铺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因怕母亲改变主意,罗新月不断地添油加醋,在她口中,周清已经成了恶名昭彰的毒妇,若继续留在罗家,迟早会闹的家宅不宁,毁了罗豫的前程。
儿子是罗母的心肝肉,简直无比看重,听到这话,她心念变得更为坚定了。
此时周清正在房中照看铮儿,小娃儿虽然乖巧,但性子委实急了些,睡着了安安生生十分讨喜,醒着的时候,便四处找娘,周清若来的稍晚,他还会扯着嗓子嗷哭,声音响亮极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于福着急忙慌的叩门,“小姐,大事不好了,罗母跟罗新月堵在店门口,说你犯了七出,非要休妻呢!”
周清不由愣了下,将铮儿交给席氏,轻声安抚了句,“娘,我出门瞧瞧,您别担心。”席氏性子软和,若跟罗家母女对上,肯定讨不到好处,这一点她心知肚明,自然不会让母亲吃亏。
不去看席氏眉眼间的忧虑,周清边往外走边冲着于福吩咐,“你去将吴柏蒋前叫来,免得再生出别的事端。”
于福诶了一声,快步离去。
不出片刻,周清便走到了店门前,甫一迈过门槛,罗新月就瞧见了那道窈窕的身影,腰身纤细好似柳枝,称一句弱柳扶风也不为过,与她现在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怎能不妒不恨?
“周清,你嫁到罗家不到一年,就与外男勾搭成奸,为了与人私会,甚至还留在娘家大半年,如此无耻,你难道就不觉得羞愧吗?”
周清对罗家人的厌恶已经到了极限,此刻看到罗新月怨恨的眼神,她只觉得无比可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从未做过亏心事,你红口白牙就想将污水泼在我身上,未免太天真了,更何况,你是长夏侯府的妾室,当街吵闹一事若是被主母知道的话……”
入了侯府后,罗新月彻底见识了华氏的手段,眼下她这副臃肿的身形,就是拜华氏所赐,那个女人已经成了她夜半时分的梦魇,只要一想便觉得心惊胆颤。
“甭拿夫人来压我,你若真想和离,就拿出一千两纹银,否则没门!”
即使周家开了香铺,一千两着实算不得小数目,罗豫若想打点上峰,五百两估摸着便差不多了,余下的银子就算喂狗,也好过便宜了罗新月。
还没等蒋前吴柏过来,周父跟周良玉就先到了。
看到罗家母女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周父懊悔不已,只觉得自己当年委实草率,若仔细相看一番,不将清儿嫁到罗家,她也不必受这么大的委屈。
“罗夫人,小女性情执拗,配不上令公子,但他们好歹也是夫妻,不如好聚好散,和离了吧。”周父道。
罗母满脸贪婪,“你女儿不守妇道,按理应当休弃,而非和离,不过若周家愿意出些银子,大事化小小事化小,也能将脸面保全了。”
周清也不是个傻子,到了此刻,她早将罗家母女的真面目看的一清二楚,知道她们表面上一口一个休弃,实际上只是为了讨得更多的好处,还真跟污泥里的血蛭没有任何区别。
“外头寒风凛冽,不如先进去再说。”她道。
罗母冷的直打哆嗦,犹豫了片刻,便迈入店里。
赶过来的吴柏蒋前将木门关上,堂中再无外人,也不怕这娘俩儿胡言乱语。
“婆婆,我和离的原因罗豫心知肚明,是他对不起我,所以才一直没有答应此事,眼下你们来香铺门口撒泼,若将我逼急了,便将罗豫做下的恶事公诸于众,让大理寺所有的官员都来评判一番,瞧瞧他人品有多低劣!”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没有一丝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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