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晚霞洒向大地时,几个帐蓬里热闹了起来,买来的酒菜分发在各个帐蓬里,大伙围坐在一起,边吃边喝。外边的寒风呼啸着,吹得蓬布啪啪作响,夜幕慢慢地降临了,四周渐渐的漆黑,从石宝碧莲出事开始,莲宝公司这一片区域就被“对着干”齐大观下令全部停电了,连路灯都灭了。所以一到夜晚就分外的黑暗,大家买了好几个矿灯夜晚来照明。
大家一直吃喝到大半夜,方醉醺醺地睡去。老夏本不饮酒的,但是今天见到老马过来,一高兴被大伙劝着也喝了不少,酒劲一上头,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凌晨时分,正当大家睡的香甜时,一队人马悄悄地围了过来,他们都全副武装,带着头盗棍棒和盾牌。他们有一百多人,分散开把各个帐蓬团团地围了起来。紧跟在他们身后,七八台大型挖掘机呼隆隆地开了过来。公司大门早被打开,挖掘机一台台开进了公司院内,像一只只野兽排列开来,蹲坐在公司的大楼前。只听一声号令,挖掘机扬起长长的铁臂,砸向了大楼。伴随着一声声轰隆隆的巨响,一片片墙体便在寒风中飘落了,一会,整个大楼就被灰尘湮没了。
原来,守在门卫室里的几个人,一直都在观察着工人们的动静,随时把情况向上回报。当“三不缺”得到工人们吃喝到半夜才睡去时,马上向书记和市长以及梁新做了回报,几个人一合计,决定对莲宝公司进行强拆。“三不缺”马上把早就组织好的拆迁队调了过来,乘着黑夜,把莲宝公司拆掉。
不知是谁先醒来的,当工人们一个个醒来后,便都起来往账蓬外边冲。围在外边的人员马上对工人们动起手来,工人们怎么能是这些全副武装人员的对手呢,出来一个被打倒一个。
武装人员把打倒的工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捆了起来,一个一个如装麻袋一样全装在了一个大卡车上。
老马叔昨晚高兴,喝酒喝的多,睡的也晚,当他迷迷糊糊地被外边的声响惊醒后,扒开帐蓬往外一看,外边正打的热火朝天,一声声惨痛的哭叫声在黑夜里飘荡。他一下清醒过来了,远远地望见公司院内许多灯光在晃动,机器在轰鸣,楼房在晃动的灯光中倒塌。他马上明白了外边所发生的事,他回头叫了一声:“老夏!”没人回应。知道老夏早冲出去了。他大叫一声:“王八羔子们,老子和你们这些狗杂种拼了……”
老马刚冲出帐蓬,一阵噼哩叭啦的棍棒声响来,他的头上被重重地击打了数下。鲜血和脑浆顺着他脸上的皱纹往下流,他的身子在雨点般的棍棒下摇晃了几下,慢慢地软了下去。又是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棍棒落下来,他一声□□也没有发出就魂飞魄散了……
早晨的霞光铺满大地,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马丽一夜未眠,她总是在迷迷朦朦中,许许多多杂乱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现。她已经躺下起来,起来躺下多次了,心神就是慌慌的不安。就这样一直等到天亮,她的头懵懵的,起来洗了把脸,也无心梳理打扮,从屋里收拾了几件新给爸爸买的衣服,放在车上,想等会开了市委会去给老爸送去。天气一天天的冷了,爸爸在野外的帐蓬里怎么过的寒夜呀?她再不能让这唯一的亲人受苦了,等会她见了爸爸一定劝劝他,让他跟她回家,没有爸爸在家里,那就不是她的家。她也就不想再回那个“家”了。
她看了一下表,已经快八点了。她急忙开上车往市里奔去,八点半就要开会了。
走到会议室门口,马丽就听到会议室里一片热烈的谈笑声。进去一看,“三不缺”局长,正副市委书记,和市长“对着干”齐大观都到了,几个人正兴高彩烈地谈笑着。
只听“三不缺”大笑着说:“连窝端,绝对是一个没跑掉,我说吗,早就应该这样做,对付小百姓,就要这样干净利索!”
书记笑着附和道:“就是,不能再对他们婆婆妈妈的了,拔钉子,就要下得了手,没有壮士断腕的勇气,如何快速发展?赶超北上广深GDP,只能是一句空话。”
一阵热烈的鼓掌声过后,是一阵阵附和赞美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兴高彩烈的谈论着,齐大观见马丽走了进来,斜着眼瞥了她一眼,嘲讽的说道:“马副市长,局长为你操劳了一夜,把开发区的钉子户帮你拔除了,你这下可就坐享其成了,怎么感谢局长呢?”说着不怀好意地奸笑了两声。
马丽没有理他,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拿起为她准备好的一份文件看起来。
“三不缺”轻瞟了一眼认真看文件的马丽,接过“对着干”的话荐,说道:“你说这话就见外了,都是为了我们市的发展出力吗,为社会拔除毒瘤,还社会一个清白,这是我们警方义不容辞的工作。请马副市长以后有什么工作方面开展不了的难处,尽管说,我们随叫随到,一切行动听指挥。”说着站起身,双手抱拳,对着马丽恭了恭手。
马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他们的谈话弄的一头雾水,她合上文件,抬头看着“三不缺”问道:“今天怎么了,你们都这么高兴的。”
书记抬头看着马丽答道:“你不知道?昨夜凌晨,局长组织的行动小组,把莲宝公司这个钉子户给拆了。还抓了一车对抗政府执法有组织的的犯罪团伙,这下整个新经济开发区的建设工作就没有任何阻力了。你的后期工作就好开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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