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外地人,对本市的街道路径并不熟悉,车子走了一会儿,司机无聊地和他闲谈起来。当司机问他到老养马场干啥时,他含糊其词地说“到那里办点事。”
司机又诧异地说:“到那里办啥事?那里可是大荒郊,没有人住呀!”
林家一听司机说那里是个大荒郊,没有人烟的地方,心里猛地一沉,一个不祥的念头在他头脑中来回晃荡了几下。但是,他的幼稚和幻想立即又把那一丝不祥的念头给抺灭了。他嗫嗫嚅嚅地回答司机说:“我只是想到处走走,随便转转。”
二十多分钟后,随着司机一声:“到了!”出租车稳稳地停了下来。林家付完钱,心神不安地从车上下来。
在他的脚刚落地的那一刹间,他觉得他的浑身竟打起了颤,双腿不自觉地抖动起来,站都站不住。因为他从车里已经看到了他们约会的周围环境,这里离市区已很远,完全可以用荒凉一片来形容。在这条大路的尽头,旁边有一个破败的大院子,铁门已锈迹斑斑,只剩半扇在门基上斜吊着。旁边立一片一米宽三米长的大白木板,上边红色的字迹依稀还可辨出,上写的正是“奔腾养马场”几个字。再往周围看,四处堆放的全是各种垃圾,夏日里散发着难闻的恶臭。可以肯定,这个养马场多年前就已马去场空,倒闭歇业了。
林家一下车,出租车便掉转车头,一阵风似的跑了,好似对这里也很恐惧,给林家一个逃之夭夭的感觉。
正是盛夏的正午。这里又没有一点荫凉遮蔽,林家站在暴日下一会就被晒的头昏脑胀、热汗淋淋。约定的时间早过去了,还是不见市长出现,林家突然想,是不是市长故意把他骗出来,戏弄他一番,他们到招待所查他的房间去了。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忽见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顺着大路向这边急驶而来,他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一会车子便驶到了他面前,正是市长的黑色奥迪,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市长那肥壮的身躯便从车上下来了,手里提着一个漂亮的小箱子,林家一看见那个箱子,心中的恐惧全飞跑了,他心中一阵高兴,恨不得马上扑过去把箱子抱在怀中。
梁新阴森森地走到林家面前,把箱子放在他跟前,说道:“这是三百万元整,你马上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要到这个城市里来了,快走吧。”说完便转身急匆匆地上了车,车子忽地向后倒了几百米,又猛地停住了……
林家提着那沉甸甸的密码箱,心里美滋滋的乐开了花。但是,在这荒郊野外,他又能往那走呢?他见市长的车停在那里不走了,心想,是不是市长发了善心,想把我捎带回去呢?
正在他犹豫着是不是要走上前去,再乘个便车时,忽地车后的两边侧门同时打开了,从车里下来两个高大威猛的警察,两个警察一下车,便迅速从各自的腰间拔出□□,举起黑洞洞的枪口向林家走来,边走边大声叫喊道:“别动,我们是警察,放下皮箱,双手抱头站好。”
林家一下被这阵式吓傻了,看见警察和那黑乌乌的□□,吓的屎尿全洒了出来,双腿像被抽了筋骨,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一个警察见林家立马吓瘫在地上了,也不逃跑反抗一下,气的骂道:“他妈的,怎么竟是个稀屎包!”两人又对望了一下,竟举着枪呆站在那里了。
梁新在车里一见这僵住的情景,从车里探出头,对着那两个警察吼道:“快开枪呀!还等什么呢?”
一个警察回头看看市长,难为情地答道:“这小子吓瘫这了,我们怎好意思开枪呀!”
梁新一听,气恼地骂道:“饭桶,你俩也成稀包了不是?快干掉他,快!别给我留活口。”
两个大汉又为难地想互看了看,递了个眼色一起走上前来。林家见两个警察过来了,吓的双手抱着头哭叫道:“我投降,我投降,别打我。”
那两个警察理也不理他的哭叫,一个对着林家的后胸连开了两枪,一个对着他的后脑开了一枪。林家急骤地抽动了两下,鲜红的血从后胸喷涌而出,那白糊糊的脑浆漂带着几缕血丝汩汩地向外直冒。
这时,两辆警车鸣叫着从大道上急驶而来,市长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向老赵做了个手势,奥迪车掉转头,吼叫着趾高气昂地飞跑了……
在当晚的本市新闻播报中,播音员用昂扬顿挫的音调报导了这起敲诈勒索案的侦破始末。报导称:“凶恶的死徒,在死不悔改顽强拒捕的逃跑途中,被英勇的人民警察当场击毙。”
林家的爸妈接到儿子的死亡通知后,真是悲痛万分。林家是他们辛辛苦苦抚养起来的独生子,眼见得成才在望,却不想竟犯罪被毙,惨死异乡。但是,他们不能理解的是,儿子曾打电话告诉他们,说他和女朋友一起去
了女朋友家,准备一起去全国旅游的。还骄傲地说他的女朋友家有钱有势,她爸爸是个大市长。当时两位老人既高兴又担心,现在,一点高兴的事也没见到,而担心的最坏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
两位老人一路伤心欲绝地赶来,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儿子死的是那样悲惨,林家的妈妈想在临走时看看儿子的女朋友,和她见一面。但是被人冷言回绝了,并警告他们,碧莲受此事打击,已经精神失常,现在正在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目前什么人也不允许见。她爸爸念在两个年青人的情义上才没有向他们起诉。否则,他们要赔偿巨额的精神损失费的。那人要他们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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