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君远宁被她怼的说不出话来,若她手里有二十两,又怎会让弟弟卖掉最后的田地?
月湘黛扶着墙垛喘了这么久,总算觉得舒服一些,闻言便是转头看向这个趁火打劫,还巧舌如簧的刘媒婆,轻声对她说道:
“您是长辈,按理来说,您应该比我们更懂得市价!不过既然您不知道,那不如由我这个做晚辈的说几句!”
刘媒婆听着这软软糯糯没什么威胁的声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是圈套,刚想出声刺激君远宁让月湘黛闭嘴,可惜月湘黛抢先一步,已经开口说道:
“我家的老宅虽然破旧,却是实打实的青砖结构,所以即便是重修,也可以直接内外装修……呃!内外简单修葺,用不了几个钱!还有就是我家的内院和屋子的大小,怎么看也不能和区区三亩的田地相等。不知各位乡亲,我说得可对?”
月湘黛刚刚穿越过来,是不懂这个时代的物价怎样,但是最起码的推算她还是会的。
君远兮主动开口着急卖房子的人,不好意思和这不要脸的婆子计较,却不代表她可以忍气吞声。
毕竟,她已经在心里接受了这个小叔子,也准备好好的留在君家。
能为自己家多要来点银子,她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就是啊!君家媳妇说的对!这房子要是不着急出手,最起码能值百两银子呢!”
刘媒婆回头瞪了一眼,那个讲公道话的人,疾言厉色的骂道:“不懂就少在这里放屁!一百两银子,搁你你买啊?不买就闭嘴站着,别属疯狗的,哪里都有你参合!”
被骂的人深知刘媒婆的憨脸皮厚,害怕闹厉害了,她再躺地上赖自己,所以深吸一口气,忍下去转身走了。
刘媒婆这才转身看向月湘黛,笑容不达眼底的呵呵道:“我不知道你是哪个村子来的,可你有点太不懂行情了!我们淞邵村的地基不值几个钱,所以再大都没有用!好的是这个风水,不过目前来看,也被破坏了不是吗?所以百两,我是不会买的。看在你们也不容易,我顶多再给你们添二两!”
“十两!三十两,我马上给你房契!”没想到君远兮突然出声,不容置疑的声音透着果断。
“远兮!”君远宁心疼的唤了一声弟弟,得到的却是君远兮一个安抚的眼神。
“小叔子,这婆子明显是想趁火打劫,不能卖她!”月湘黛也有些着急了!
君远兮对她摇摇头,那边还有些犹豫的刘媒婆,立刻拍板边往家跑边喊道:“成!三十两就三十两,老婆子我就当扶贫了!我现在就回家拿钱,你去拿房契。咱们可说好了,你不许反悔!”
说完还因为没有看路,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额头瞬间出现一个大包,可她愣是忍着疼,一声没吭就爬起来,继续向家跑。
君远兮一眼都没有看刘媒婆,也没有管身边君远兮的唠叨,只是迈着坚定稳健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君远业的红木棺材。
孤零零咬牙吃力的将棺材板抬起来,又重新给君远业盖上。
月湘黛看着他坚强倔强又果断的背影,心里莫名其妙的闪过一丝疼痛。
人是好人啊!可惜如此命苦!
君远宁看他去抬棺材板,眼底又开始不停的冒泪水,一边使劲擦一边气呼呼的说着:“你这孩子是长大了!连我这个做大姐的话都不听了!”
“如今你将祖宅卖了,将来要住到哪里去啊?还带着这样一个拖油瓶,你是不是想气死大姐?行!你今天不听我的话,以后也别来找我帮忙。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弟弟!”
说完转身就跑了,王波安抚君远兮几句,说君远宁说的是气话,不要他往心里,这才迈步去追自家媳妇。
君远兮愣愣的看着君远宁消失的方向,虽然一个字都没说,可月湘黛就是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他此刻的迷茫和痛苦,那里却没有一丝反悔的神色!
正文 第7章肉中刺的痛
后来刘婆子又找来一个新死,还没有成过亲的女尸,只不过因为那女尸长得一般,所以经过月湘黛的讨价还价,还是用了二十两银子买下来,就给君远业将冥婚办完。
这刘婆子是个心黑的,多要了君家的钱,月湘黛都给记在心里,准备以后找她算账。
当把君远业的丧事办完,都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睡过这一觉之后,天亮了他们就要搬离这里。
可是前路是什么样的归宿?
想来君远兮也不比她这个初来乍到的人有谱!
帮君远兮收拾好明天要搬的东西,月湘黛就去了君远业原本住的屋子睡觉。
可是吹灭油灯之后,她却发现君远兮屋子里的油灯一直没有灭,直到浑身疼痛的她,翻来覆去的不知道醒了多少遍,入眼的还是隔着年代久远的窗纸,发出莹黄色的亮光晃得她顿时没有了睡意。
翻身起床,因为君家早就没有女子能穿的衣服,所以月湘黛还是穿着之前那一身,冥婚用的喜服。
拖拖拉拉虽然有些碍事,但也总好过没有衣服穿啊!
至于她身上的伤,除了后背她看不到之外,已经全部都检查过。
皆是一些被利器所伤的痕迹,看来前身就是死于仇杀,好在入殓的时候为求美观,已经有人给伤口处理过,这会儿除了疼一些,倒是没有大碍,甚至连红肿都没有,所以她才能一直忍着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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