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亲眼见到,叱咤风云几十年的白家老爷子,到老了这个嫡出子女却闹得了这样鸡飞狗跳的局面,却偏偏这个后来出来的庶女担起了白家重担,对老爷子更是孝道有加。
老管家应完,恭敬地退身走了。
转身带门之时,蜡黄的老眼,望了一眼台灯下,女人清瘦冷艳的面庞,一刻犹疑,他始终不懂,为什么白家老爷子会在当初并重之际对他说,只有把兵工集团交到白素心的手里,才能保白家一家平安。
这样一个看似弱不惊风的一个女人,真的就能保白家免遭算计么?然而他只是一个下人,揣摩不透老爷子的心思,怔了片刻,老管家暗叹了一口气,关门走了。
白素心虽然低着头,可余光机敏,看出了老管家那双欲言又止的眼睛,在白家,不仅是她,每个人心里似乎都有一出戏。
关门声响起,白素心放下汤匙,径自走向了床铺,蹬下脚上的高跟鞋,便倒在了床上。
没有卸妆,也乏了力气更衣,闭着眼,深思泉涌,也不知道是何时睡去的。
梦里,再一次梦见了那个人,梦里男人的背影温润如玉,他牵着她的手,在一片烟雾缭绕中,牵着她向前走。
白素心加快脚步,可奈何怎么也快不过他。
“让我看看你,好不好!”白素心忽而用另一只手攥住了男人的胳膊,索性赖在原地,不想走了。
梦里千次缠绵,却奈何每一次都看不清男人的脸,这一次她真的急了。
却不想,一度无声的梦境突然就有了声音,一个低醇的男声在呼唤,叫着“蔷儿”。
接着,男人便回了头,烟雾渐渐消散,她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的面相,潇洒倜傥的男人气度雍容,深邃的双眸里满是浓浓的爱意,看得人迷醉不已。
“蔷儿。”男人又叫了她一声。
白素心怔怔的立在那里,“你叫谁?你又是谁?”
男人笑,不答,“蔷儿,跟我来。”
继而牵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
梦里,男人推开了一扇门,放眼望去,是桃花满园。
出神之际,二人已经来到桃花树下,花香满溢,一片桃花微雨。
男人托着她的脸,依旧唤着她“蔷儿”,声声宠溺。
“你到底是谁?”白素心大喊了一声,接着猛地弹坐了起来。
梦醒了,一身虚惊,却忽而撞在了一个男人的肩上。
“你醒了?”男人轻拍着她的背,低声问着。
“师父?”这声音,她还是熟悉的。
南华清扶着她的双肩,疼惜问道,“又做噩梦了?”
白素心不置可否,梦里如梦如幻,终归算不上是噩梦。
“梦到谁了?”南华清又问。
白素心回想,梦到了一个男人,那男人是……
梦里的景象慢慢倒放,接着她猛然一惊,梦里的男人她见过,在桃园的别墅里,在那张全家福上,是慕远儒!可是她为什么会叫她“蔷儿”?
“蔷儿……”白素心忽而低语。
南华清听罢,却是心弦一紧,这昵称他似曾耳熟。
“师父,找我有什么事吗?”白素心转了话题,南华清深夜冒险而来,总不会是专程来看她的。
南华清端起手帕,擦拭起她额尖的冷汗,接着温纯道来,“我来只是想提醒你,近来,你的行事实在是有些高调了。”
白素心略感疑惑的看着他,她现在的所言所行都依着现有的身份,况且,原本,“白素心”就不是一个低调之人。
“与总理一家走的太近是其一,攀附颜座是其二,不该与靳寒合作,这是其三。”南华清一一例数。
“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兵工集团的发展。”她并不觉得她做的有何不对。
“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是不该有私心的。”南华清一如既往沉然的语气,却是不怒自威。
“你说我有私心?”白素心觉得窝火。
“你进来的行事不就是在顺应自己的喜好吗?兵工集团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多少的政治神经?你却在这个关头,频频和当政者示好,这会给你惹来大祸的。”南华清的提醒不是没有因由,作为在野党背后的最大财团,白素心近来的举动着实惹人眼球。
“我做事有分寸。”白素心决然一句。
“你怎么还是不懂?”南华清拧眉,一双深眸颇多焦虑。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自从总统签署了和平协议,限制了武器出口之后,兵工集团的股指便大受影响,比起峰值,兵工集团的市值已经缩减了近百分之四十,如果我再不做些什么,数万职工的生计何来?如果我保不住这个总裁的位置,我卧底在白家还有什么意义?”她望着男人的双眸,声声质问。
“总之,我不许你再胡闹下去了。”一向沉敛不惧的男人,不知为何,偏偏避开了她的眼神。
“这事,由不得您。”她印在骨子里的倔强,这一刻暴露无遗,或者,也只有在师父面前,她才能这般任性一回。
南华清忽而起身,俯身望着她,“你如果再这样胡闹,执意要和靳寒联手的话,我会立刻终止你的任务,把你召回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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