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叔明轻轻冷哼一声:“你若没有做过,方大人自会明断!”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你要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那就不要怪方大人铁面无私。
方航将崔叔明的态度看在眼里,将他的话也听得明明白白。心里知道,崔侯爷怕是不待见这位表妹呢!心里迅速就拿定了主意。
却听林婉城忽然笑道:“杏白,你可不要信口雌黄。你是王府的大丫鬟,林小姐纵使给了你银子,你会随随便便就接了,帮人谋害自家小姐吗?”
杏白立刻就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方航见状不由大怒,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的贱婢,三番五次信口开河,当本官的公堂是你家炕头吗?不动大刑,谅你也不肯老实招供!来人——”
立刻就有衙役拱手走上来:“在!”
方航抽了两根筹子就扔下去:“给本官痛打二十大板,再拉来回话!”衙役们答应一声,就架起杏白往外拉去。杏白拼命挣扎着哭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奴婢招,奴婢愿意从实招供!”
方航一顿,不由摆手:“拉她回来!”衙役将杏白拉回来狠狠往地上一丢,杏白不由伏在地面上哭的声嘶力竭。方航一拍惊堂木:“还不从实招来!”
惊堂木的声音吓得杏白浑身打颤,她哭哭啼啼地慢慢道来。
原来,杏白有一个哥哥名叫杏仁。杏仁生性好赌,几乎将家财输个干净。一日,他又去赌坊玩乐,不过片刻之间就将财物输了个干干净净。没有办法,他就打起了歪主意。
赌坊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杏仁就趁客人们赌得兴起,去偷别人的钱袋。然而,他在偷盗之事上向来不在行,一出手,便被客人抓个正着。客人抓到他以后,就把他交给赌坊,想由赌坊出面将他交付官府。
杏白胆小怕事,知道进了衙门,不死也要脱层皮。惊慌之下,他就将自己的妹妹,也就是杏白,拉出来挡驾。
杏白在工部左侍郎王兴家里做事,是王夫人的贴身大丫鬟,杏仁本以为,说出了杏白,那赌坊会顾及王兴的面子,不与他为难。不想,他刚一说出口,后堂就走上来一个二十多岁、锦衣华袍的少年!
那少年冷冷一笑:“你回去告诉你妹妹,只要她肯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可以既往不咎,不然……哼哼,你偷盗银两,你猜,衙门会怎么样判?”
第六十七章 请君入瓮
杏仁不由就问:“要我妹妹做什么事?”
那年轻人一笑:“你不用知道,日后自会有人去与她联系。她只管照办就是,如若她敢不从,就想想你自己的下场!”
那年轻男子让杏仁签字画押,并赏了他几十两银子,就放杏仁离开了。
杏仁回到家,将这件事与杏白细说了。杏白起初抵死不从,然而杏仁就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来。
杏仁家里只有他们兄妹两人,他们的父母对杏仁打小就十分宠溺,一听说自己的女儿如若不帮忙办事,儿子就要被送官究办,不由都急红了眼。他们对杏白连打带骂,杏白仍旧不从。他娘就解下腰带,扬言要一根绳子吊死当场。杏白无奈,到底屈服了。
杏白惴惴不安地过了几日,终不见有人来找她,不由慢慢放下心来。
不想,那一日蒋府饮宴,她正在蒋府的小厨房给王婷婷煎药,一个小丫鬟匆匆跑了过来。那丫鬟给她看了杏仁的供词,就逼她将王婷婷煎药的水换成特制的酒。
原来,有人早就在王婷婷的吃食中下了毒,只等蒋府寿宴,王婷婷毒发。她们甚至算到,王婷婷一旦毒发,王秦氏必不敢假她人之手煎药,这份差事九成九会落在她的大丫鬟杏白手上。
杏白被威胁换药,心里虽然忐忑,但是想到所换的是酒而非毒药,所以,她从没有想过这一碗酒药会害了王婷婷的性命!
直到王婷婷尸陈浣花居,她才知道自己闯下大祸。
等林婉城被当做真凶抓走,她才找个借口从王秦氏身边溜出来。她本想去找那个小丫鬟讨个说法,不曾想,在花园一角的树丛里,看到那个小丫鬟正与佟芷若窃窃私语!
她才恍然大悟: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一个张好的,只等林婉城和王婷婷往里钻的虎口!
她得知了真相,只吓得屁滚尿流,也不敢再讨公道,连滚带爬地回了王府。在王府里,她夜夜不得安枕,左思右想,最终决定逃走。
几日前,她借口出府采买,一去不还。躲在一个小姐妹家中观望风向。不曾想,厄运如影随行,昨日深夜,她正睡得朦朦胧胧,忽听到院子里跳进来几个人。她不敢怠慢,爬窗去看,只见月影朦胧,几个黑衣人影手提钢刀,闯进门来,杀害了她的小姐妹一家。
她不敢怠慢,偷偷躲进地窖才勉强逃生。从小姐妹家出来,她只想逃出京城再作打算,不曾想,半路又被黑衣人劫杀。千钧一发之际,余庆带人赶到,将她从刀口救了下来!
众人听杏白结结巴巴将事情将完,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方航便道:“真相既然如此,你为何支支吾吾不肯明说,还说什么被人用银钱买通?”
杏白哭道:“我家三代单传,只有我哥哥一根独苗。我若将事情原委说出,他犯下偷盗重罪,必定不能逃脱律法制裁。况且,这件事本就是我亲手做下,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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