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凝眉听了,还未决断,刑部员外郎佟灿勋就哭着抢出来:“圣上,小女罪孽深重,因为一时贪玩,误害了王大人爱女,纵使被当街斩首,给王小姐填命,臣也无话可说。但是,小女为贼人所害,臣却不得不给她讨一个公道!”
隆乾帝不由道:“为贼人所害?不是说畏罪自杀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佟灿勋哭道:“圣上容禀,小女并非自尽啊!臣要参顺天府监牢看关不严之罪!小女入深夜死在牢中,面容惊恐、身中剧毒,死相惨不忍睹,如果她真是自尽,臣想请问方大人,毒药何来?
莫非是她买通了狱卒给传递的毒药吗?这明显就是顺天府牢管松懈,致使凶手有机可乘,私入大牢,害死臣女,又做出来自尽的假象!”
方航不由大怒:“佟大人莫要无理取闹。佟芷若妄害人命,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方大人慎言!”佟灿勋不由暴喝,“王小姐因小女之故命丧黄泉,下官自是承认。只是小女的罪名自有律法而定,连律法都不能定小女毒害人命,你做什么红口白牙的诬陷她?
更何况,下官刚刚也已经说过了,小女做错了事,不管朝廷如何定罪,即使是将她当街问斩,下官也无话可说,但是,小女绝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牢里!求皇上下旨为小女捉拿真凶!”
“无理取闹!不知所谓!”方航在朝堂上就与佟灿勋吵了起来,抖着手指责他。
隆乾帝看着吵吵嚷嚷的两人不由大怒,在龙书案上重重一拍,怒道:“这是朕的朝堂,尔等都是我大周的官吏,这样吵嚷成何体统?”
文武百官见隆乾帝动了怒,都惶恐跪下扣头:“臣等不敢,祈请陛下赎罪!”
隆乾帝皱眉看着瑟瑟发抖的方航、佟灿勋,眼光一转,对着崔叔明道:“叔明,听说升堂当天,你也在场,还帮了不少忙,佟芷若又是你的表妹,现下她死了,你对此事怎么看?”
崔叔明被点了名,赶忙行礼。其实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佟灿勋今日在朝堂上闹这么一出,并非是要与方航作对,而是要跟佟芷若之死撇清关系。
佟芷若下毒害命一案尚未有定论,外界也纷纷猜测她身后另有主谋。现在她惨死狱中,大家不由怀疑是幕后真凶出手。佟灿勋这招以退为进,奏请圣上捉拿真凶,实际上只是想与此事撇清关系,以防引火烧身。
但是隆乾帝虽然问到他的头上,他却不能将这些事当众讲出来。他只得道:“启奏陛下,此事迷雾重重,臣不敢妄言。”
隆乾帝又转头去看蒋树:“蒋太师,你的意见呢?”
蒋树赶忙出列,顿首道:“微臣私以为,无论佟小姐是自尽还是被害,顺天府都难辞其咎。”
皇帝略一沉吟,慢慢道:“那就着顺天府将功赎罪,慢慢彻查此事吧。”
方航吓得大汗淋漓,赶忙叩首:“微臣领旨!”
下了朝,崔叔明将金銮殿上的情况与林婉城详细说了,林婉城心里十分清楚,隆乾帝这是要息事宁人、将这件事含糊过去。至于原因,崔叔明没有明说,但是林婉城却能想到。
自那天升堂之后,虽然佟芷若抵死不认下毒和幕后主使的事,但是明眼人看得出来,这件事背后的主使恐怕就是在公堂上屡屡针对、为难林婉城的蒋家大小姐。所以一时之间,人们虽然忌惮蒋府的权势,不敢明着指摘蒋杰,背地里却早就将她的名声传臭了。蒋树父子看在眼中,急在心里。蒋淑妃甚至亲自将蒋杰招进玉宸宫狠说了一回。
而蒋杰的这些弯弯绕绕隆乾帝自是看在眼里。但他心里十分明白,此事如果彻查下去,牵出蒋杰,蒋家势大,一怒之下,恐怕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所以隆乾帝只能选择按兵不动。
林婉城看崔叔明脸色也不太好,心里清楚他大概是因为自己吃了亏,蒋杰却落得一身轻松。林婉城淡淡一笑,出言劝慰道:“好了,你也不必为我鸣不平。圣上想要息事宁人,从侧面来说,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崔叔明不由挑眉:“怎么说?”
林婉城道:“圣上既然不愿妄动,就表示他也忌惮蒋家的实力,害怕蒋树父子会狗急跳墙。这不是恰恰说明圣上已经意识到蒋家有不臣之心了吗?俗话说,欲先取之必先予之,圣上此时越隐忍,就表明对蒋家越忌惮。只是时机未到罢了,时机一到,蒋氏一族要付出的代价岂是几天牢狱之灾就能了结的?”
崔叔明伸手在林婉城鼻子上刮一下,笑道:“我就知道我的婉婉是世间最聪慧的女子!”
崔叔明正与林婉城温存,不想余庆却匆匆走过来。他冲两人一行礼,言道:“花公子在太白楼摆宴,请林小姐去叙话!”
崔叔明正与林婉城聊得开心,却被余庆打断,心里不由不喜,他冷冷道:“不去!”
林婉城伸手将余庆拦下:“崔公子可说了有什么事?”
余庆就道:“来人倒是没说,不过听说最近他的香皂生意出了一点问题,大概就是想请小姐帮忙!!”
林婉城暗自沉吟:怪不得,我说这个吝啬鬼怎么会无缘无故请我吃饭,只是这生意既是我想出来的,出了事,我自然要给他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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