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官差和百姓见到花凤凉和林婉城行礼,再联系到他们两人的称呼,就都明白过来:这就是那个被戴了绿帽子的定远侯爷吗?长得如此俊俏,怎么也会遇上这种事?……不对,定远侯爷在雅间里,哪有男人带着媳妇给自己带绿帽子的?
大家才一下子反应过来:看来这事情蹊跷的很啊!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给侯爷请安!”
大家就呼呼啦啦全都跪下去磕头。
周姨娘耳听得山呼海啸的行礼声音,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她顾不得嘴角鲜血喷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吓得瑟瑟发抖。
崔叔明冷着脸一步一步走到门口,周姨娘只觉得身前光影一暗,她从微微抬起的眼光中看到早白色的官靴底板。
崔叔明背手站立,一种无形的气压扑面而来,在场诸人都能感受到他带来的高压。崔叔明薄唇轻启,语气中听不出一丝喜怒:“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周姨娘早吓得失了魂,她勉强压抑着自己将要喷发的哭声,一坑也不敢吭。
崔叔明慢慢跺两步,又在那几个官差面前站定:“窃贼……抓到了吗?”
官差们当了几十年的差,可是哪里见过这么高的官?他们早就吓得浑身发软,哆哆嗦嗦道:“回……回侯爷,没有!”
崔叔明冷冷一笑,忽然叫道:“余庆!”
守在楼下的余庆答应一声一跃就飞上二楼:“余庆在!”
崔叔明道:“去找几个弟兄给他们帮忙,抓到那个小偷为止!”余庆答应一声,招呼一声,楼下立刻就冲上来五六个身穿盔甲的卫兵。余庆一招手,几人就将天字号雅间旁边的地字号雅间团团包围起来。
余庆的这个动作不大,就连跪着看热闹的百姓都察觉到什么:这件事吵得沸沸扬扬,就连隔壁几个雅间的客人都出来看热闹,可是地字号雅间始终门窗紧闭,就连头也没有露过一次。
余庆闪身进屋,一把就将一个猥琐的青年提着领子抓出来。
那个青年早被这阵仗吓傻了,他被余庆随手丢在地上,爬了两次才勉强爬着跪好,就赶忙哭道:“侯爷,不关我的事,是这个姨娘——”他一指周姨娘,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都是她支使小人偷她的钱袋,然后,又让小人藏在这个房间的!”
崔叔明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顾走进雅间里,余庆早就搬出一把交椅给他坐。崔叔明撩袍坐下,顺手端过桌上的一杯茶,大家这才看到,原来雅间的圆桌上摆着三福餐具,林婉城和花凤凉各自站在自己的餐具旁,崔叔明端的那个杯子明显就是自己用过的,看来这位侯爷自始自终都在雅间里。
侯爷两口子请一位公子吃个便饭有什么要紧?人们恍然大悟,再联想到那个小偷刚刚说的话,看着周姨娘的眼神就有点不一样。
崔叔明慢慢抿一口茶,淡淡道:“你怎么说?”
崔叔明说话的时候分明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周姨娘就是知道他是在问自己。周姨娘赶忙膝行过去,抓住崔叔明的袍角道:“侯爷,不是的!这个人是窃贼,是他冤枉我!他偷了妾身的钱袋,现在还敢冤枉妾身!侯爷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那个被抓的小偷就也赶忙往前爬两步,不要钱一样拼命磕头:“侯爷,不是的!是这个姨娘,是这个姨娘!”
两方正在争执不下,余庆忽然走上前拱手道:“侯爷,我们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丫头!他躲在地字号包间里!”
余庆一摆手,两个卫兵就拉着一个小丫鬟拖上来。林婉城面上急道:“这不是周姨娘身边的倚翠吗?怎么会在隔壁的雅间?”
倚翠也是相当无辜,本来她是跟在周姨娘身边上楼来抓贼的,可是不知怎么就与周姨娘走散。她一个不察,还被人打晕了塞在隔壁雅间的立柜里,直到刚才余庆才把她抓出来。
崔叔明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杯碗茶碟”乒乓作响。在场的人吓得浑身打颤,都不敢整个酒楼都寂静无声,咳痰不闻。
崔叔明一脚把周姨娘踢开,铁青着脸道:“你还敢说这个窃贼不是你雇来的!倚翠从他的雅间里搜出来,摆明了就是跟你串通好的!你将阵仗闹得这么大,究竟想做什么?”他略微一顿,忽然想到什么:“难道今天这场捉奸的戏码是子自导自演?”
大家经崔叔明一提醒,立刻就明白过来:怪不得她一上二楼就要进侯爷夫人的雅间搜人,原来是她早有预谋。这个姨娘怕是早就听说崔夫人中午会在这里与花公子吃饭,所以才大张旗鼓地抓贼,其实抓贼是假,抓奸才是真!只是,这位姨娘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崔夫人是陪着侯爷一起来赴宴的!
在场的大多都是寻常百姓,但是也多多少少听说过大宅门里妻妾之间的明争暗斗,所以大家心下了然,这个姨娘恐怕是要设计崔夫人,不曾想人家技高一筹,反倒让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周姨娘还要狡辩,崔叔明却厌烦地挥手:“全部带回去!查明实情之后再做决断!”
崔叔明铁青着脸跟花凤凉作别,林婉城也脸色不好地跟着离开。
崔叔明和林婉城怒气冲冲回到街角,找到自家的马车,一掀帘子就坐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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