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菊高深一笑:“最迟明晚,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现在,你就乖乖睡一觉吧!”柔菊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帕子,随意地在林婉城脸上一甩,一道白烟立时便弥漫开来。
林婉城只觉脑袋一蒙,手里立刻脱了力,杯子“咕噜噜”滚到地上,“啪”的一声摔碎了。林婉城眼前一黑,就倒在床上了。
……
这一觉睡的昏昏沉沉,直到听见身旁有嘤嘤的哭声,她才慢慢睁开眼来。跪在身旁哭的凄凄惨惨的人却是安兰。
安兰她守在床边,眼泪大颗大颗地从她脸上滑下来,一边还小心翼翼晃动着自己的手臂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安兰从来都是稳重的,怎么会哭成这样?
“安兰!”林婉城一张嘴,只觉得嘴角几乎破裂,挣的生疼。她只好抬手去碰嘴角。结果,她一抬手,吓得几乎背过气去!
只见她原本光洁的胳膊上此时竟然密密匝匝长满了青豆大小的水泡!
这是怎么回事?她是生了水痘了吗?
安兰见她醒来,刚忙给她递过来一杯水。林婉城慌忙缩回手,惊恐道:“安兰,你不要过来,这可能是水痘,会传染的!”
安兰脸上满是泪水:“奴婢不怕,如果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奴婢怎么会苟且偷生?可怜小姐您一夜之间竟然成了这幅样子,荣华院那些黑心肝的却死命拦着,不让奴婢出府!”
第十五章 命悬一线
“落红呢?她怎么样了?”
安兰哭的更加伤心:“昨夜,奶奶给落红擦了酒,半夜体温降下去了。可是今天一早,又烧了起来,现在已经昏迷,水米不进了!”
林婉城牙齿咬的咯咯响,怎么办?落红危在旦夕,自己又发水痘。在这样的年代,生了水痘,基本就是宣告死刑!
不对,有什么不对劲!林婉城脑子里灵光一闪,可她脑子此时混混沌沌的,竟然什么也想不出来!
冷静,一定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救落红的性命,才能帮自己摆脱困境!
“夫人,柔菊呢?我昨夜明明吩咐她在窗前守着,我过来的时候却不见她!”安兰环视一圈,问道。
柔菊,柔菊!对了,昨夜柔菊说过,普天之下没有人能救得了我,看她的语气神态,怎么好像知道我要发生什么事一样!还有,水痘都是逐渐长出来的,怎么可能一夜之间长得密密麻麻呢?
这不是水痘,这是中了毒!
“安兰,扶我去更衣,咱们去荣华堂!”林婉城眼睛看着窗外,眼神锐利,语气沉重!
“奶奶,外面下着雪,您有什么事,大可吩咐奴婢去。那荣华堂就是龙潭虎穴,您何苦去看她们脸色?”安兰苦劝道。
林婉城冷冷一笑:“纵使是龙潭虎穴,咱们也要闯一闯。落红形势危急,刻不容缓。咱们一定要去给她找个大夫。”
安兰还要再劝,林婉城一摆手:“无需多言,你们自小跟在我身边,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落红去死。快去准备吧……”
林婉城裹着厚厚的棉服,戴一顶白纱帽,将满脸的水痘挡在帘子下。
主仆两个冒着漫天风雪,深一脚、浅一脚,步履维艰地向荣华堂走去。林婉城病痛在身,几乎每走一步都要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可是,她必须坚持,不然,落红的性命怕是不保。
一路上,无数的小丫鬟指指点点,她们感叹这个前两天还叱咤风云的大奶奶今日却落得如此下场,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搭把手。
安兰扶着林婉城慢慢走到荣华堂,也不用人通报,直接闯了进去。
崔佟氏姑侄和周姨娘心情似乎大好,三个人正亲亲热热地围着暖炉喝茶谈天。崔佟氏的风湿似乎都不那么严重了。
三人看见林婉城主仆直愣愣闯进来,不由都变了脸色。
崔佟氏将手里的茶盏往茶几上重重一磕:“这是谁教你的规矩,荣华堂是你该乱闯的吗?”
林婉城由安兰扶着立在那里,既不行礼,也不道歉。反正等一会要撕破脸,现在给你低头,你当我是傻子吗?
林婉城眼光从三人身上慢慢扫过,然后冷笑道:“老夫人心情大好,想必是心愿达成了?”
崔佟氏一拍桌子,怒道:“放肆!这般阴阳怪气的,是忘了为人子媳的本分了吗?”
林婉城半点也不惧她,径自找了个靠椅慢慢坐下,冷笑道:“为人子媳的本分?你可有为人婆母的样子?昨晚的事想来柔菊也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安兰眼神一暗。刚刚在来的路上,林婉城已经将柔菊叛变的事简要与她说过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崔佟氏见已经撕破了脸,也就不再伪装,她挥手让柔菊将屋里的小丫鬟都赶出去,才冷笑道:“你一个丧家之犬,竟还敢霸着我儿的正室之为,你既然那么没有眼色,我只好亲自来教教你规矩!”
林婉城勾唇一笑:“没见过强盗还能这么不要脸的。今日,我不与你废话,你放我们主仆离开,往日种种,我便与你一笔勾销,不然的话……”
佟芷柔眯眼道:“不然怎样?”
林婉城挥手将身边的一个青瓷花瓶扫在地上:“玉石俱焚!”
周姨娘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她拍着胸口矫情道:“玉石俱焚?你可吓死我了!就凭你,你拿什么来跟我们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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