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与崔叔明走在前面,林婉城和卫子澜携手跟在身后,一行四人很快就来到了位于正阳大街的茗香阁。
四人进了雅间分宾主落座,小二上了茶果点心,崔叔明又挥手让仆从退下去,林婉城就忍不住道:“叔明,你是不是知道采薇在哪?”
崔叔明道:“你放心,夏采薇很安全,现在……就在保安堂。”
林婉城诧异道:“她去保安堂做什么?”话一出口,就又想起住在保安堂的金一川,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警惕地看一眼平王,不再往下说。
平王和齐王都是皇储的争夺者,平王虽然表面上随和不争,但是保不齐心里打什么主意。如果让平王知道夏采薇和金一川的关系,他指不定会利用采薇来给齐王一个重击。
崔叔明却好像对平王的在场毫不介意,他一边喝茶一边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林婉城向来知道崔叔明的性格,没有把握的事他从不会做,既然他敢当着平王的面说出真相,就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原来,今晚的事早就有人预谋。
金一川不知从何处打听到夏采薇要出宫赏灯,早早就命人在灯会上支了一个摊子,也就有兔儿灯的那个。
等到夏采薇三人从摊前经过,摊主就会想尽办法将那盏兔儿灯送到夏采薇手里。
等到三人再往前走,就会遇到一伙争执的青年。只等三人走进,那伙人就会假装动起手来,人群就会骚乱。
届时,金一川早就安排了几个人混在人群里,而他们的人物就是把夏采薇从林婉城、卫子澜身边冲散,把她挤到一个小巷口,而金一川就在巷子里等她。
至于后来夏采薇是如何去的保安堂,自是不用多说。
林婉城将事情的经过听一遍,不由感叹金一川计谋的巧妙,只是,她还有一些事想不通:“你是怎么知道金一川的计划的?”
崔叔明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林婉城的脸蛋,林婉城见平王和卫子澜坐在一旁,赶忙将他的手甩开,平王也不自觉地轻咳两声。
崔叔明就浑不在意道:“他在宫里闯了那么大的祸,我总要找人盯住他的!防止他下次再头脑发热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他自己是死是活我管不着,可是总不能再让他把你算计进去。”
林婉城知道,崔叔明还是对金一川夜探寿康宫的事耿耿于怀,她赶忙将话题扯开:“那他为什么要给采薇兔儿灯?”
崔叔明皱眉想了一下才道:“街上人多,熙熙攘攘十分嘈杂,金一川若不给夏采薇做上标记,他的人又怎能顺利将夏采薇认出来,并送到巷子口?”
林婉城想到夏采薇拿到兔儿灯时的怪异神情,隐隐觉得这盏灯应该不仅仅是标记这么简单,但是她又实在想不出头绪,只得作罢。
几人正在雅间里讨论金一川的计谋,雅间的房门忽然被敲响。
林婉城走上前把门打开,门外站着的却是余庆。
余庆见了崔叔明,赶忙回禀道:“将军,事情有变。”
崔叔明眉头一皱:“出了什么事?”
余庆扫一眼屋里的众人,垂头道:“金大夫和郡主被其他人盯上了。”
林婉城赶忙问:“什么人?”
余庆道:“应该是齐王的人。那人见金大夫和郡主进了保安堂,就赶忙去回禀了齐王。只是,那人从太白楼出来之后,却又打马向西北方而去。”
西北方?他去西北方做什么呢?林婉城记得,卫子澜曾经说过,她和夏采薇从花凤凉的包间里出来时看到了齐王,齐王应该也看到了她,并悄悄派人跟踪。只是他又去西北方做什么呢?林婉城有些想不通。
崔叔明却忽然冷笑起来,薄唇一启,淡淡吐出三个字:“顺天府!”
对了,顺天府就在西北方向!
齐王确实是派人去了顺天府,他让人去顺天府报案,说刚刚大闹正阳街的匪首就躲在保安堂,命顺天府尹方航带兵捉拿。
方航得了齐王的命令,半点也不敢怠慢,点齐人马,就向保安堂进发。
方航命人将保安堂团团围上,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然后就亲自上前去叫门。
方航将保安堂的大门砸的“乒乓”作响,过了许久,才终于有人来应门,方航一见金一川从里面走出来,就马上厉声喝道:“有人举报你们这里私藏匪首,本官带兵搜查,识相的就赶快滚开!”
金一川为难道:“大人,保安堂是药铺,又不是贼窝,怎么会私藏匪首?大人还是去别处捉拿吧!”
方航气的眉毛倒竖:“放肆!有没有匪首是你一届刁民说了算的吗?本官搜查之后自有公论,还不快快滚开!”说着,方航就要挺身往里面进。
金一川将身子往门前一堵,拱手道:“大人,今日小店来了贵客,实在不宜惊扰,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方航一听保安堂里有贵客,心里立刻就犯了嘀咕:在京城,最不缺的人就是贵人,那些个了不起的人物自己是一个也得罪不起。在这些大佬面前,稍有行差踏错,只怕头上的乌纱就要不保。
方航一犹豫,就回头去看身边那个小厮打扮的人。那人叫陈州,是齐王府上的家奴,也是齐王派去顺天府报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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