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安兰是没见过这种杂耍的。“变脸是巴蜀一带特有的杂技,表演者带着脸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切换脸上的表情,咱们这里是没有的!”
那个时代,交通很不发达,巴蜀一带尤其闭塞,自林婉城重生以后,除了乐乐,几乎还没有见过蜀中的人。
安兰好奇道:“咦,咱们这里既然没有,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糟糕,一时得意忘形,竟然忘了这个。林婉城心里叫苦不迭,幸亏她反应还算灵敏,赶忙道:“我是在一本书上看过的。”她害怕安兰穷根究底,接着问“哪本书?名字叫什么?”之类的话,就赶忙将话题转开:“所以,我可以肯定柔菊去过蜀地。可是依你所说,她好像又没有什么机会出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安兰摇头苦恼道:“夫人都想不出来的问题,奴婢这么愚鲁,肯定是不知道的。不过……乐乐既然是蜀地的口音,那么他的姐姐应该也是蜀人。”
主仆两个正说着话,丝竹却从外面气呼呼进来。林婉城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不由笑道:“是谁又惹咱们的小美人儿生气了?”
丝竹一跺脚,害羞道:“夫人——您要是再拿奴婢开心,奴婢就不跟您说了!”
林婉城哈哈就笑起来,安兰就道:“好了,有什么事快说,不要吊人胃口。”
丝竹的脸色立刻就沉下去:“还不是外头那些百姓,整日里什么情况也不了解,就只会信口传些有的没的……”
林婉城知道丝竹这丫头大约出了一趟门,又听到了什么难听话,不由将手中的绣架放下来,端起茶杯,慢慢撇一口,淡淡道:“外面又传出什么好听的了?”
丝竹气道:“说起来就让人生气,那些人竟然说侯爷害怕韩……崔状元抢他的侯位,就故意跟吏部的人打了招呼,要将他放外任!”
林婉城一挑眉:“崔坤鹏的官职已经拟定了吗?”
丝竹道:“可不是!据说是被放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们还说这一切都是侯爷从中作梗。您说,咱们侯爷是什么身份,当真要为难他,能用这么下流的招数?我看啊,他们就是以己度人,每一个好东西!”
安兰吓得脸都青了,她赶忙看一眼门外,厉声对丝竹道:“住口!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存心给咱们主子惹事是不是?这些话是你一个奴婢该说的吗?”
安兰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口不择言,赶忙噤声。
林婉城却摆手道:“安兰也太小心了,这浅云居是咱们的大本营,如果在战场上,那就是咱们的中军大帐,岂会让一些细作混进来?”她转头又板着脸对丝竹训道:“不过安兰说的也在理,有些话你在这里说说是没什么,怕只怕你说顺嘴了之后,在外面也不知顾忌,到时候,只怕就要惹祸了。谨言慎行才能长久。”
两个丫鬟都赶忙垂头称是。林婉城看着怒气不减的丝竹,不由笑道:“好了,你也别生气了。是非黑白自有公断,侯爷没做过,自然就不怕别人说。嘴长在别人身上,咱们还管得住比人如何说?流言就像是臭气,你不用管它,风自然会吹散的。”
丝竹就道:“可是咱们总这么忍让也不是个办法,不知是哪个黑心肝的这么歹毒,今日说咱们侯爷不孝,明日说咱们夫人不慈,真是气也气死了!”
林婉城岂不知道丝竹是在指着和尚骂秃驴?谁传的谣言,当然是崔佟氏那两母子!
从前,崔佟氏将崔叔明视为亲子,爱惜他的名声如同爱惜美玉,她纵使生气,也只会在外人面前说林婉城的不是,从不会开口说崔叔明一个不字。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声誉对一个在朝为官的人来说是多么重要。
后来,崔叔明的身份曝光,崔佟氏对他就恨之入骨,纵使想着法的抹黑他。她的打算林婉城自然清楚,无非就是想让崔叔明成为众矢之的,然后借机推崔坤鹏上位。
只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崔坤鹏还没有在朝中站稳脚跟,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腰打压他。放外任这件事不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吗?
崔坤鹏自入京以来,一直十分低调,不过,行事低调并不代表不会露出马脚。他一个应考的举人,先认了亲娘,后又中了状元,再接着就风风光光地回到定远侯府,成为府里名正言顺的主子,若说他背后没有推手,任谁都是不信的。
所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崔坤鹏背后一定有座靠山。至于这人是谁呢?其实也不难猜。
崔佟氏的娘家与齐王府由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她的弟弟佟灿勋更是因为卷入齐王弊案而被暗杀,所以,几乎可以肯定,就连崔佟氏都已经倒向齐王一派,她那个费尽心力才重回母亲怀抱的儿子自然也是齐王的人。
所以,吏部才会将崔坤鹏外放的那么偏远的地方。因为,吏部是郑王的势力范围。
林婉城又听丝竹抱怨了一会儿,就挥手让她退下,丝竹刚一转身,安兰忽然想起一件事:“丝竹,你觉不觉得齐悦夫人的背影像一个人?”
丝竹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也觉得她的背影像柔菊吗?”
“像柔菊?”林婉城手中的针线一顿,眉头不自觉就拧了起来:如果安兰一人这样说也就罢了,可是就连丝竹也看出不妥来,那就很说明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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