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笑盈盈应下来:“李妈妈昨天早上老夫人给你那支并蒂牡丹金簪换了多少银子?我记得那金簪虽然成色很好,但是到底样式老气了些,应该也是换不了多少钱的。”
昨日,李妈妈得了金簪,她怕放在手里始终是个祸害,得空就跑了一趟当铺,想将金簪当掉。当铺掌柜当时就说金簪成色虽好,样式老气,只愿意给十两银子。李妈妈觉得吃亏,就没有出手。
只是当铺掌柜的话怎么会从丝竹嘴里说出来的?!
李妈妈已经吓得手脚发软,她大概已经明白自己恐怕早就被人盯上了,当即也不敢再狡辩,跪伏在地不住地磕头求饶:“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是奴婢一时见钱眼开,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夫人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林婉城对李婆子的反应很满意,她懒洋洋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淡淡开口道:“说一说吧,老夫人这次又让你做什么?”
李婆子不敢怠慢,赶忙就将崔佟氏交代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原来,崔佟氏给李婆子三个金锭子,让她帮忙去“食为天”跑一趟腿。
食为天是京中最大的食材供应商,专门供应各种贵重食材,京城里的贵族中,十家有八家都是食为天的熟客,其中也包括定远侯府。
崔佟氏让李婆子去食为天找一个名叫霍通的掌柜,别的不用说,只需捎一句话:山佳氏家的燕窝吃完了,劳烦掌柜的再送一些。
山佳氏?燕窝?林婉城慢慢从座椅上站起来,她踱到窗前,嘴里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山佳是一个崔字,也就是崔家的燕窝吃完了,可燕窝又有什么特殊含义呢?想不明白。
过了一会儿,林婉城道:“就这些?还有没有别的?”
李婆子凝眉想了又想,终于摇摇头:“没,没了,就这些!”
林婉城哼哼冷笑起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李婆子缩着脖子将四周打量一番,赶忙摇头。林婉城轻蔑一笑:“我可以告诉你,这地方不是侯府,但是也不难找,甚至就在闹市旁边。听到货郎的叫卖声了吗?”
李婆子屏气凝神,侧着耳朵细听,果然就听到货郎的叫卖声隔着重重院落传来。
林婉城就接着道:“别看这地方并不偏远,却比那些个偏远的野地还要危险,说不定就是你的埋骨之所!”
林婉城明明是在笑着,说出的话却像是腊月的风,冰冷刺骨。李婆子很恨打了一个冷颤。
林婉城道:“所以——你最好不要跟我耍什么花招。”
李婆子慌慌张张爬到林婉城脚下:“夫人明鉴,奴婢绝对没有说谎,老夫人真的就只让我带这么一句话啊!”
林婉城点点头:“好了,又没说不相信你!现在我放你回去,但是,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可没有老夫人那样大的手笔,给你那么许多金银,怎么样,你肯不肯?”
林婉城的话听起来像是商量,可是李婆子心里清清楚楚,她哪给自己商量的余地?
李婆子点头如捣蒜:“肯!肯!自然是肯!能帮夫人办事,是奴婢的福气!”
林婉城满意点点头:“很好!你回去之后,继续去荣华堂当差,你要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服侍老夫人,她若是让你办什么事,你只管去办,不过去之前先要来我这里备个案!懂了吗?”
李婆子依旧是只顾磕头:“懂!奴婢都懂了!”
林婉城慢慢走回座位,她伸手端起案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你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我的本事。我既然能悄无声息的将你抓来这里,那么如果你不听话,自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纵使我抓不到你,哼哼——”林婉城冷笑两声:“李妈妈,我仿佛记得你是家生子,嫁的是前院赶车的老刘,还生了一双儿女?”
李婆子急的眼泪都下来了:“夫人,从前是我不懂事,才做了让夫人倒胃口的事,但是我保证!我保证以后一定乖乖听夫人的话,求夫人不要为难我那一口子还有我的孩子!求求夫人了,求求夫人了!”
林婉城笑着点头:“很好,我就喜欢李妈妈这样的聪明人!木刻,送她回去吧!”
木刻答应一声就走上前来,李婆子还没有反应,木刻的手刀就又劈在她的后颈,李婆子如来时那般,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木刻提着李婆子出门,白华就笑着走进来:“没想到,师妹竟然还有这么凌厉的一面,从前师兄真是眼拙啊!”
林婉城呵呵一笑:“对付坏人的手段罢了,师兄不要取笑我。说起来,今日还要感谢师兄肯出借宝地,本来,将李婆子带回侯府也是可以的。但是师兄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暗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稍有差池,只怕就打草惊蛇,功亏一篑了。”
白华摆手道:“不碍事,这保安堂本来也是你的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是了,师妹可弄清了老夫人的意图,还有那句燕窝什么的,可知道是什么意思?”
林婉城摇摇头:“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木刻已经让人将‘食为天’监视起来了,想必用不了多少时间,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白华点点头:“师妹总是考虑得很周全,叔明有你在身边,不知要省多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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