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叔明慢慢站起来:“闲话少叙,咱们还是来看一看她的真面目吧!”崔叔明背着手踱到似云面前,拧着眉将她脸上细细打量一番:凡是易容变装的人,脸上必然会留下痕迹,不过,易容的高手会将这些痕迹隐藏起来,或是用妆容遮掩,或是藏在头发里。
崔叔明眼神一动,伸手指着似云的下颚:“撕下来!”
木刻起初不太明白崔叔明的意思,可是当他顺着崔叔明所指的方向去看时,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似云下颚的地方有一道明显的分界线,分界线下端的肤色比脸上的明显要白一些。
木刻找到了关窍,立刻蹲下去细细研究,手指头在分界线的地方一撮,果然就掀起一小角人皮。木刻瞪大了眼睛:他长这么大,跟着侯爷也算见识了不少,只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把戏!
木刻不敢怠慢,用指甲掐住掀起的那一角皮肤,稍微一用力。就将似云脸整个揭下来!
只见人皮面具之下,正是齐悦那张精致的小脸!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就连崔叔明也有些不敢相信。他只是从林婉城那里听说过齐悦擅长用人皮面具伪装,却从来不曾亲眼见过。想今晚这样,一抖手撕下一张脸的事情更是不曾想到过。
不过林婉城却是司空见惯。在信息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这种变脸的把戏她实在看过太多。
林婉城注视着齐悦那张写满愤怒的脸,淡淡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齐悦狠狠将脸扭在一旁。木刻怒道:“放肆!我们侯夫人问话,还不从实招来?快说,为什么潜进侯府来?”
崔叔明不屑道:“这件事不用她说,猜起来太容易了。”皇上前脚将刑部候选的名单交到崔叔明手里,齐悦后脚就来这里刺探情况,不用想也知道,她是为了那一份名单而来的。
林婉城也道:“其实,我也不需要问你什么了!甚至我根本不需要与你见面。只是,我私心想着,你好歹也伺候了我那么许久,我总该来送送你,尽一尽主仆之情的!”
齐悦恨道:“主仆之情?哼哼,我们有什么主仆之情?我杀了柔菊混在你身边,甚至落红也是死在我手里的,你们恨不能将我扒皮抽筋,还跟我谈什么主仆之情,当真可笑!”
丝竹气恼道:“你以为天下人都像你一样冷硬心肠吗?你纵使不是柔菊,但是好歹也在夫人身边呆了这么久。你难道对我们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齐悦苦笑起来:“感情?哼哼。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感情是利剑,总有一天会伤到自己。我才不要什么感情!一点都不要!”
丝竹跺着脚骂道:“你这人……太冷血!真的不可理喻!”
只是真的没有感情吗?齐悦也说不明白。当初她杀掉柔菊时的心情已经记不清了,不过,她还清楚的记得,当她亲眼看到落红掉入冰湖的那一刻,心确实是痛过的。
林婉城长叹一口气:“你既然这样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为你的主子做了这么多坏事,落到今日的下场本也是罪有应得!你好生去吧!”
本就不是真正的主仆,现在该说的也已经说尽了,再没有什么好说的。林婉城转身欲走,崔叔明给木刻一个眼神示意,木刻就让护院拉她出去。
外面的也那么冷,一旦踏出这个门口,齐悦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
直面死亡的时候,人大约都会恐惧。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不怕死的。齐悦开始挣扎,开始惊慌失措。她一遍一遍德告诉自己:不能死,一定不能死,如果你死了,一切就都完了!
强烈的求生意志促使齐悦的脑子飞速旋转着,她忽然大声叫起来:“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们林家没落的真相吗?你难道就不愿意为林尚书平反?”
齐悦的话显然勾起了林婉城的兴趣。她刚刚踏出门口的脚步顿时停在半空。仔细想了一下,她又将脚步收回来。林婉城转过头,不紧不慢地走回来:“怎么,你知道当年的真相?”
齐悦眼见自己有了新的活下去的希望,嘴角不由就翘起来:“我当然知道!而且,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在这个世上,只有我能够帮助你给林尚书平反。也只有我知道那些证据藏在哪里。如果我死了,你就等着看林尚书在云州受一辈子苦吧!”
林婉城秀眉拧作一团,崔叔明更是直接道:“你有什么条件?”
齐悦被反剪双手跪在地上,她昂着头道:“放了我!只要放了我,我就会帮你找到当年的真相!”
林婉城冷笑道:“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耍手段?相信,我们林家的事情,你也参与其中,甚至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如果我现在杀了你,纵使不能帮父亲平反,也总算帮他报了仇。可是我如果放了你,就很有可能鸡飞蛋打两头成空。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你帮我算一算,这笔生意,我该怎么做,才能不赔钱?”
林婉城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她不想放过齐悦,除非她能拿出什么让人信服的证据来。
齐悦自然听懂了林婉城的话,她又开始惊慌起来:“证据我有,但是我并没有带在身上。”她转念一想,忽然又硬气起来:“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了我这个微不足道的棋子,然后让林尚书永世不能翻身;另一种选择就是冒险放了我以图后报!哪样更划算,夫人还是自己掂量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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