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林婉城的马车是上好的促榆树,这种树木产自大小兴安岭,木质特别坚硬,所以纵使车外箭雨,车内却可保无虞。
对方来势汹汹,过了不多久,马车下就躺的满是尸体。木刻的手臂也被一只箭矢划伤,正“凸凸”冒着鲜血。
余庆一边挥舞手中的长剑,一边对崔叔明道:“侯爷,兄弟们都伤的伤,死的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攻势太猛,咱们实在攻不上去,又不能呆在这里坐以待毙!”
崔叔明手中软剑舞得虎虎生风,眉头却仅仅皱在一起。这伙人不像是江湖上的,反倒是像出自军队。他们用的是射程很远的强弩,而且射箭的技术也不是寻常草蜢能够比的。所以,他们站的距离远,射箭的角度也十分刁钻,纵使自己一身本领,也无法强攻上去。
而且,自己手下这些护卫虽然不是精锐,但是哪一个也不是酒囊饭袋,可是区区两盏茶的功夫,竟然全部伤重倒地,这伙人到底是谁?
崔叔明略略一想,就已经猜出了来人的身份:今晚,我大发慈悲饶你一条狗命,没想到竟然惹出这样的祸事!看来古人的话果然不错,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崔叔明正暗自恼怒,箭雨竟然慢慢停了下来。看着马车旁遍地的尸体,崔叔明直觉怒火冲天,头发都要烧着了:他崔叔明爱兵如子,虽然平时严厉,但是从来不肯让自己的手下吃亏。有一回,他的一个部下行侠仗义,从一个纨绔手里救出良家妇女。后来,那个纨绔带着一大帮子猪朋狗友上门寻仇,不仅将他那个部下打伤,还砸了他的家。
崔叔明知道以后,二话不说,领着人就冲到了那个纨绔家里。那纨绔自然听过崔叔明的大名,赶忙就斟茶赔礼。
可是崔叔明当众砸了茶碗,一拳打的那纨绔口吐鲜血。然后,他就让部下将那纨绔的家砸了一个稀巴烂。
再后来,事情传到左都御史王朗那里,王朗在金殿上参他纵容手下行凶,他却道:“我的手下都是我的兄弟,我如果连兄弟都保护不好,何谈保家卫国?”
王朗气得浑身发抖,可是隆乾帝却一笑了事,到最后也只是象征性的罚了他一个月的俸禄。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崔叔明在军中威望极高很少能够与之相媲美的。
然而,今日,崔叔明却栽了一个大跟头。他从军七年,何曾吃过这样的暗亏?一时之间手中的软剑就有些抑制不住狂躁。
林婉城在车中大约察觉事情不对,赶忙探头问道:‘叔明,怎么了?’
崔叔明头也没回,他提着软剑,像是一头发怒的野兽:“没事。婉婉,你呆在车里不要出来。”
林婉城知道自己若是贸然出去只能给崔叔明添乱,所以她刚忙将帘子放下来,重新缩回车厢的角落里。
崔叔明虽然发怒,却不曾丧失理智,他心里明白对方的来意,所以死死守着马车不肯上前冲锋。
不多时,只见眼前黑影跳跃,房檐上那二十多个黑衣人转眼就到了跟前,将马车前的三人团团围住。
崔叔明手持长剑,冷冷道:“你们伤我兄弟,残我手足,今日一个也别想走!”
那群黑衣人似乎没有听懂崔叔明的话,不约而同的去看最前面的首领。黑衣人首领也不多说,一挥手,属下们一拥而上,转眼就裹入战局。
这些黑衣人不仅射箭的功夫了得,身手更是不错。崔叔明领着余庆、木刻在战圈中厮杀,直打了一刻钟,拆了三百多招,只斩杀了五个。同时,余庆胸前中了一刀,木刻的整个膀子险些被敌人砍下。
崔叔明打横一剑刺出,在一个黑衣人肚子上开了一个窟窿。那黑衣人未来得及反应,鲜血“噗”得喷涌出来,他“砰”得一声就倒在地上。
剩下的十几个黑衣人见崔叔明如此英勇,不仅有些发怵。他们围成一圈将崔叔明主仆围在其中,却都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木刻举剑想要冲上前,崔叔明抬手将他拦下:“你看护着余庆和夫人,这些人交给我。咱们这边动静这么大,顺天府应该已经收到消息,相信过不了多久,支援就会赶到!”
木刻是战场上的老将,军令如山,他自然不敢有违,长剑护胸,慢慢就退在马车旁。林婉城已经从马车上下来,她和木刻一起将余庆扶进车厢,而木刻就横着剑站在车辕上。
这群黑衣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那个头领也是一声不吭。只见他将手一摆,属下们心领神会,都提着剑强攻上来。
崔叔明冷笑一声,举剑迎头赶上去,软剑柔韧性极强,在崔叔明手里就像是一条奔腾咆哮的银蛇,短瞬之间,就又有一条性命被吸干了血。
崔叔明与那群黑衣人又拆了几十招,眼见黑衣人的数量越来越少,崔叔明的优势就愈发明显。
忽然,黑衣人的头领猛然出招,他半空跃起,一剑竟从崔叔明头顶劈过来。
崔叔明一拧眉,就势在地上一翻滚,堪堪躲了过去。只见那首领的剑在地上劈得火花四溅,在这无尽黑夜之中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那群黑衣人丝毫没有怠慢,眼见崔叔明落了下乘,“刷刷刷”几剑就随着刺过来。崔叔明举剑格挡不及,只得连续在地上翻了几滚,躲了过去。
崔叔明暂时脱险,自己却离马车有了一段距离。只见黑衣人一声冷笑,抬脚就向木刻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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