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城只觉气血翻腾:昨晚还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过一夜,就被折磨成这样!佟芷柔,这笔账我记下了!
她赶忙冲上前去,偷偷给落红把了脉:还好,落红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及肺腑,她现在只是晕过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值得你们把好好一个人折腾成这样?”杜裴氏也火气大盛,她怒喝道。
刚刚架着落红的一个婆子就上前一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看了一眼佟芷柔,犹豫道:“这……这……这丫头谋害姨娘,却死不招供。奴婢们没有办法……才动了刑的……”
“谋害姨娘?你们可有证据?”
佟芷兰道:“有厨上的魏妈妈和周姨娘房里的倚翠为证。还有济世堂的赵永安大夫……他也能够证明,是落红亲自去买的鸩毒。”
崔佟氏插嘴道:“还不快带他们上来给国公夫人问话?”
几个婆子就忙跑出去提人,佟芷兰就趁机将案情详细说一遍。
突然,落红“咳咳”两声慢慢转醒过来。林婉城、安兰、柔菊面上一喜,倩雪也赶忙端过一杯茶水来。
魏妈妈、倚翠、赵永安很快被带了上来。他们三个哆哆嗦嗦地请了安,就安安静静跪在一旁等着问话。
杜裴氏问魏妈妈:“本夫人问你,你补药炖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让落红给你看火?”
魏妈妈被这阵势早吓得失色,结结巴巴道:“奴婢……本来是在给李姨娘炖汤的,偏巧……大厨房新进的食材到货了,要奴婢去点收。奴婢见落红姑娘在一旁等着给大奶奶端药,心想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就干脆托她帮忙看着火,谁知……”
杜裴氏又问:“你可曾亲眼见到落红下毒?”
魏妈妈赶紧摇头:“不曾。不过……周姨娘房里的倚翠姑娘亲眼见到了。”
众人的目光就都看向倚翠,周姨娘气的一张脸通红,厉声道:“倚翠,你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免得人家把屎盆子往咱们头上扣!”
倚翠忙磕头称是:“昨日晚饭时分,周姨娘向大厨房要了一道八宝鸭,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送来。奴婢就去大厨房催问,谁知,刚一进门,就看见……看见落红捏着一撮白色的粉末往李姨娘的汤锅里洒。”
周姨娘就骂道:“作死的奴才,你既然见落红下药,为什么不出手阻拦?白白害了李姨娘一条性命不说,平白让那起子小人利用一场,挑拨我和大奶奶的姐妹之情?”
倚翠慌慌张张解释道:“奴婢当时并不知那是鸩毒啊,奴婢以为那是调料,谁知道落红竟然存了那样恶毒的心思!”
落红赶忙从安兰怀里挣脱出来,膝行两步,爬到国公夫人脚下,哭到:“夫人,奴婢冤枉啊!奴婢当时放的是盐巴,是魏妈妈吩咐我,再熬上三刻钟,要放盐巴进去的啊!”
第三章 杀人动机
魏妈妈立时便暴跳起来:“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吩咐你往姨娘汤里放盐的?李姨娘喝的是桃胶杞子甜汤,放的劳什子盐巴?你这死蹄子定是自知难逃一死,就故意要攀咬我!”
落红几乎哭成泪人,她拉着杜裴氏的裙角不住摇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婉城不禁道:“真是奇怪的很。且不说落红放的是什么,一撮东西撒下去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怎么会偏巧就让倚翠看到了呢?”
周姨娘眉头一皱,冷笑道:“姐姐该不会是怀疑妹妹与人串通了来故意陷害落红吧?姐姐不要仗着有国公夫人撑腰就信口雌黄,真当郑王府是吃素的吗?”周姨娘是郑王赏下来的,背后也算有郑王做靠山,所以说话格外放肆些。
杜裴氏闻言立刻就变了脸色。
佟芷柔就赶忙劝解道:“妹妹说的哪里话。姐姐她不过是一时口快罢了。再者说,咱们既入了侯府,就自该亲亲热热的,哪能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丫鬟,就伤了姐妹情分,姐姐说是不是?”
林婉城淡淡一笑,并不辩解。心里却不由得暗暗皱眉:这幕后黑手实在是高明的很啊。她害死了李姨娘,把火引到我身上,而且又让倚翠做了目击证人,借机拖了周姨娘下水。真可谓一箭三雕啊!只是……这人究竟是谁?是佟芷柔?是周姨娘?还是……林婉城抬头看了一眼一直垂头不语的钱姨娘……她?
周姨娘见林婉城但笑不语,就冷冷一哼,扭头不再看她。
杜裴氏自是不会自降身份与一个姨娘对上。再者,她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顾忌着郑王府的面子,因此,她只当周姨娘是空气,转头道:“即使倚翠真看到落红往汤里加了东西,也未必就是毒药吧?”
林婉城笑道:“姨母说的极是。现在落红和魏妈妈各执一词。这案子可也算问到僵局了。芷柔妹妹一向明察秋毫,想来也不会因为这婆子的片面之言就定落红的罪吧?”
佟芷柔含笑看着林婉城。眼前的人一身湖水绿的齐胸襦裙,脸上不沾粉黛,挂着淡淡的笑容,模样依旧,只是给人的感觉却十分陌生。佟芷柔道:“明察秋毫妹妹自是不敢当。只是,除了魏妈妈和倚翠的供词,济世堂的赵大夫也……”佟芷柔一转头,对着赵永安道:“赵大夫,还是你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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