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乾帝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好拧着眉继续道:“你非是要朕把证据拍在你面前是不是?你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吗?”
郑王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难不成自己猜错了?父皇真的找到了证据?那自己该怎么办?如果自己继续抵抗,只怕只会让父皇更加生气,到时候雷霆一怒,只怕自己承受不起……
可是……如果父皇并没有什么证据呢?他会不会只是在欺诈我?我如果上当,那岂不是不打自招?
该怎么办?郑王现在犹如站在一个岔路口,前进不行,后腿不是。他低着头将自己最近的行为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自己有过什么差错。郑王一咬牙,梗着脖子道:“父皇若是有证据,儿臣定当万死赎罪,一定三跪九叩给六弟赔礼道歉!”
隆乾帝看着一脸倔强的郑王,锐利的双眸微微眯着,他定定看了半晌,并不能发现什么破绽,只好哼哼冷笑道:“你是料定了我没有证据是不是?”
郑王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隆乾帝杠到底:“父皇只将证据拿出来吧!儿臣纵使死在大周律法之下,绝无半点怨言!”
隆乾帝慢慢将桌上的茶盏端起来,举在胸前稍微押了一口,稍微平静了心虚,才冷声道:“退下吧!”
郑王听到这句话,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来,他知道自己这道坎算是过去了。郑王立刻变了一副乖顺嘴脸,端端正正行了礼,退了出去。
隆乾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眉头不由就拧在一起:自己这个儿子演技果然是进益了。
刚刚自己的那句“退下”其实也是暗藏玄机。前一刻还是疾言厉色,后一刻就让他退下,为的就是看他的反应。
如果是受了委屈的人,怎么可能如此平静乖顺地退下?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如释重负,不追究污蔑的事。
郑王回到家将隆乾帝今日的态度仔仔细细想了一遍,马上就察觉出不对劲。他偏袒平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完全不念父子之情,对自己的势力进行如此大规模高强度的打击。
郑王心里很疑惑,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如果任凭这种情况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像那个倒霉的齐王一样被完全架空,然后自己就只能将万里江山拱手让人。
可是如果要奋起反抗,自己又该怎么做?
郑王忽然就想起自己的母妃。惠妃是宫女出身,一路爬到妃位很是艰辛。平日里,她待人温柔可亲,对待郑王却十分严格。
开始,郑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惠妃那里得不到一丝母爱,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才慢慢明白。惠妃是在帮他成长,同时也是为了在父皇面前树立起一个好形象。
在朝堂上,只有恶劣的环境才能使人很快成长。在后宫,只有形象温良才不会被皇上、太后猜忌,才能活得长久。
他们母子二人没有齐王那样的外家,也不像平王母子那样有隆乾帝的宠爱,所以只有活得小心翼翼,只有靠着这些别人不齿的小心思,他们母子才有可能笑到最后。
然而,正往明白惠妃的苦心时,他已经长大成人,那时候,他与惠妃之间早就有了隔阂。虽然,他能够体谅她,也非常感谢她,但是感情这种东西,并不是说修复就能够修复的。
因此,郑王自开府建牙,除了初一十五之外,很少进宫给惠妃请安。遇到问题,他也总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只有遇到实在不能决断的问题,他才会去向惠妃讨一个主意。
郑王派心腹进宫向惠妃讨教,宫里很快就传出了消息。惠妃对于郑王的处境只有一句话:做你自己想做的!
这就是要自己反抗?可是自己现在完全被隆乾帝束缚了手脚,又如何能够反抗的起来呢?
惠妃似乎早就知道郑王是穷途末路,所以,她除了给郑王带来一句话之外,还赏赐了一样东西下来。
惠妃赏赐的东西不是其他,而是钏术皇子进京时,代表柔然进贡的一块美玉。
郑王当时将这块美玉亲自交到郑王手上:“王爷,金珠就像是这块美玉一样,都是我们柔然的宝贝,现在,我将他们一并交托给你,希望你好生照顾!”
郑王得了美玉不敢独享,赶忙就谨献给了隆乾帝。隆乾帝得知这块美玉的来历之后,又赏赐给了惠妃。
郑王伸手将装着美玉的盒子接过来,打开一看,顿时拧起了眉:盒中的美玉早就残缺不全、七零八碎。
郑王不由怒道:“好大胆的奴才,竟然敢摔坏母妃赐下的美玉!”
惠妃身边的大宫女嫣然一笑:“王爷莫急!且听奴婢道来。这块玉自从来到奴婢手里就是这个样子的,奴婢从来没有打开过!”
郑王不由惊奇:“怎么会这样?这……难道是……是母妃摔碎的?”
那大宫女温和一笑:“惠妃娘娘希望王爷仔细参详!”说完,也不再停留,给郑王行了一个礼就退了出来。
郑王捧着那块摔碎了的美玉,眼睛里一片迷茫:母妃想要做什么?这摔碎的美玉究竟代表什么意思?
当晚,郑王趁着夜色就去了一趟望乡院。
金珠公主自从被幽禁之后,就再没有见过郑王的面。此时,郑王夤夜而来,满脸寒霜,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郑王不知和金珠公主说了些什么,就疾步离开了望乡院,至于他们谈话的内容,包括郑王府的家奴在内,没有一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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