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林婉城怕崔佟氏打她嫁妆铺子的注意,就提前将铺子托付给花凤凉打理,两人立了字据,赚了钱五五分账。
本想着,一年能有五千两的红利就已经不错了,谁曾想,她回保安堂的第二日,花凤凉就托人给她送来了一万两的银票,说是这一年多的红利。
白华就笑道:“你是我师妹,他帮你不是应当吗?不过这小子是个铁公鸡,眼看着达官贵人都在救灾,他却一毛都不肯拔。不行……总要想个办法,为黎民百姓们敲他一笔!”
白华一边说,一边就捏着下巴沉思起来。
林婉城略略一想,笑道:“这个主意好。钱也不用多出,每日买几车板蓝根给咱们熬茶喝也就是了。”
白华一挑眉:“师妹是想……”林婉城满足地喝一口鸡汤,高深一笑,不肯言语了。
只是,花凤凉的钱哪是那么好要的?白华好说歹说,他才勉强答应在保安堂的粥棚旁边也支起一个摊子,专门为灾民提供熬煮好的板蓝根水。
这板蓝根虽然算不上什么名贵药材,但是现代人都知道,它清热祛毒,在这个瘟疫隐患高发的时候,能每日喝上一碗板蓝根实在是最好不过。
白华的摊子由于打的是保安堂医圣的名号,他们为防引起恐慌,半点没有提瘟疫的事,对外只是宣称,喝板蓝根茶能够强身健体,清热祛毒,所以刚一支起来,就异常火爆。每天排队领水的灾民不计其数。
这可苦了花凤凉那个守财奴,眼见着白花花的银子流水般出去,他只心疼的欲哭无泪。
只是,茶摊子没有火多久,就出了问题。
一天,白华去了城外的粥棚坐诊,林婉城就留在保安堂坐堂。她正在给一个妇人看痢疾,保安堂里慌慌张张抬进来一个人。
那人嘴唇发紫,口吐白沫,林婉城一摸脉,不由心惊:中了青川木的毒!
林婉城赶忙问陪着来的人:“他最近吃了什么东西?”
那汉子性子十分憨直,想了想,才赶忙道:“饭食我们都是在一起吃的,我们都没事,只有他中了毒。”那汉子一想,“对了,他前些日子有些发烧,最近一直在喝药。药也是在你们这里抓的。”
林婉城一凛:“药渣呢?有没有带来。”
那汉子道:“没有。牛儿,快回去把药渣拿来。”人群里慌张跑出一个半大的孩子,答应一声就跑了出去。
林婉城立刻让安兰备好了银针,消了毒,就给这个病人祛毒治病。
青木川并不是什么稀有毒药,毒性也不猛烈,而且,中了毒,也没有什么大碍,一副中药下去,把毒解了也就没问题了。只是,这人中的是混合毒药,林婉城隐隐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林婉城给病人施了针,他吐出一团秽物,就慢慢转醒过来。林婉城又提笔写了药方,嘱咐保安堂的小伙计田七拿下去仔细煎好,牛儿就将药渣连同前几日保安堂给开的药方一并拿了过来。
林婉城凝眉看了药方,并无不妥。她又细细闻了药渣,心里一凉……
林婉城给那人服了药,又赔了一些银子,说了一堆好话,才把那一众人送出去。所幸,那些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十分好说话,接了林婉城的赔罪银子,就转身离开了。
林婉城看着那些人远去的背影,不禁拧起眉来:“安兰,你去一趟粥棚,请师兄赶快回来!”
安兰点了头正要出门,林婉城却又一抬手:“慢!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算了,你去找一趟花凤凉白公子,求他帮我们办一件事……”
第二天,粥棚那里就出了事。确切的说,是茶摊那里出了事。
喝了板蓝根茶的灾民无一例外开始拉起肚子来,一时间,保安堂的粥棚附近就挤满了来讨公道的灾民。他们群情激奋,一个个叫嚣着要拆了粥棚,将粥棚主事抓去见官。
林婉城由丝竹、安兰两人护着站在粥棚里,扯着嗓子喊话却也没有人搭理她。
林婉城看着吵吵嚷嚷的人群,不由一狠心,抓起粥锅旁的一摞瓷碗,“砰”一声就摔得粉碎。人群立时便安静下来。
林婉城趁机道:“请大家不要着急,先听我说。现在情况未明,各位闹肚子一事尚未有定论,还不能完全确定是我们保安堂熬的板蓝根茶有问题。
我们已经通知了顺天府,府尹大人马上就会派人来调查事情的原委。如果,顺天府确认了是我们的责任,我在此保证,绝不会让众位失望,一定会给众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人群里忽然就跳出一个青灰直缀、满面通红的络腮胡大汉。
他往粥铺前一站,指着林婉城破口骂道:“放屁!你们保安堂摆明了是欺负我们这些逃荒的没后台,想找一群当官的来糊弄我们。我告诉你们,我们没那么好糊弄!”
人群里立刻就有人附和:“说的对,必须要给我们一个公道。不然,这事没完!”
林婉城不由冷笑道:“听这位大哥的话,倒像是亲眼见着我们在汤锅里下了毒一样。怎么,有证据不妨拿出来,否则,我们要在顺天府面前告你个诬告之罪!”
那络腮胡子一听要被抓去见官,不由有些气短,他一回头,看了看人群里某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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