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旨斥责蒋杰的同时,也褒奖了保安堂救灾为民的一片拳拳之心。马太医更是趁机将瘟疫隐患和板蓝根水的功效上达天听。
隆乾帝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觉得刘胡明所奏却有道理,就特命城外所有粥棚都供应板蓝根水。一时之间,民间都在传保安堂一位医圣、一位医仙,为天下黎民百姓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
林婉城一直含笑听着,对自己无意中得到的“医仙”称号倒是有些受宠若惊。
日子就这样如水般过去,崔叔明自从那晚离去后,就再没有来过保安堂,林婉城心嘴里虽然一直说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可她心中所想,大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一日,保安堂的病患很少。到了下午,林婉城正考虑着要不要提前打烊,自己也好去粥棚给白华帮忙,一个大汗淋淋的男子急匆匆跑进来:“大夫,我是城西童院外家的小厮,我们家老夫人不知怎么,突然晕了过去,求您快去看看吧!”
林婉城细细问了童老夫人的情况,吩咐了七儿留在保安堂看门,就带着安兰上了去童府的马车。
城西相对城东来说比较贫困,这里住的大多是些普通乡民或者是稍微有点小钱的地主。马车沿着城道咕噜噜一路西行,越往前走街道就越萧条,完全不见城东那种富饶景象。
林婉城见路上的行人越来越稀少,心里不由有些犯嘀咕,她掀开车帘问:“小哥,童府还有多远?这里好像越来越冷清了。”
那小哥名叫小路,他一边驾车,一边半转着头喊:“大夫,这里与城东是不能比的,我们再往前走不远,就到府上了。”
马车又往前走了大约三五里路,果然就在一处破落的大宅门前停下,门上慌张张迎出一个小厮,领着林婉城主仆一路疾行就来在童老夫人的院落。
林婉城给童老夫人细细诊了脉,却原来是阳亢,这种病跟现代的高血压有些像,不过古代人饮食并没有那么油腻,发病起来虽然也很吓人,但并不像现代人那样凶险。
林婉城给童老夫人施了针,开了药,童老夫人就慢慢转醒过来。林婉城又细细嘱咐了各种禁忌,童家人才付了诊金,千恩万谢地把她送出来。
回程时,仍是由小路驾车,载着林婉城主仆两人咕咕噜噜的往回赶。
然而,马车刚走出两三里地,便只听“咣当”一声,马车狠狠打了一个踉跄,小路猛地拉住缰绳,林婉城险些一头扎出去。安兰不由有些生气,她一拉帘子,冲着小路皱眉道:“你是怎么驾的车,磕伤了我们小姐可怎么好?”
小路是一个半大小伙子,阅历并不丰富,脸皮也还没有磨得十分厚,他听到安兰的责怪,就赶忙下车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知是哪个混蛋在路中间放了一块大石头,马车轮子压在石头上,险些惊了大夫,都是我的错!实在对不起!”
林婉城摆摆手:“算了,马车还能继续赶路吗?”
小路为难道:“怕是……不行了,车轱辘被石头硌坏了,恐怕要劳烦两位姑娘在此等一等,小人……小人……”他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解决办法。
林婉城心里清楚,像他这种小门小户的下人平日里并没有什么赏银,这时又弄坏了马车,只怕回去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哪里还有银子给她们主仆二人租一辆马车来?
林婉城扶着安兰当先从马车里走下来,从袖袋里掏出一些碎银子递给小路:“你拿着这银子去修车,我们两个再去租一辆马车就是了。”
安兰背着药箱从马车上下来,不由道:“小姐,天色渐渐晚了,咱们不如先回车上等着,让小路去雇马车吧?”
林婉城低头一想:“也好。”安兰又递给小路一角银子,小路欢喜地接了,嘱咐林婉城主仆好生在车上等,自己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林婉城和安兰正要回车上去,忽然听见道路旁的一所小宅子里传来一个女子的惊呼声:“少爷,你怎样了?少爷,你不要吓我啊少爷?”
那声音越来越急,到最后竟放声哭了起来。
林婉城听到声音就知道那院子里怕是有人遇险,出于医者本能,她抬脚就要往院子里去。
安兰却一把将她抓住,急道:“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咱们在这里……”她转头望一眼四周的环境:时间已经不早了,夜幕正一点点压下来,破乱的街道上冷冷清清,让人不禁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林婉城抓住她的手认真道:“院子里的人怕是形势不容乐观,我是一个大夫,里面正有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等着我去救,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好了,放心吧,咱们万事小心一些也就是了。”
安兰看她一脸坚定,知道劝也无用,只好皱着眉慢慢点头。
主仆两个相携着匆匆朝小院而去,进了门,只见廊下有一个梳着双丫鬟的小女孩正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哭。那男孩捂着胸口不停在喘,一张脸憋得青紫,额上冷汗淋淋。
应该是哮喘!
林婉城赶忙跑过去,拉起小男孩的手臂来诊脉。旁边的小丫头吓得几乎傻了,她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想把我们少爷怎么样?”
52书库推荐浏览: 墨小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