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眼里充满了失望,只觉得心上沉甸甸的。
过了好久,大格格的哭声都弱了下去,他才说道:“四阿哥我见的更少,比三阿哥少多了,四阿哥怎么就知道护着弟弟?”
大格格的哭声一顿,伏在地上的身影僵了一下。
四爷看着她,慢慢的站起身来,心里失望极了。
前些年他一直宠着李氏,难道不是偏薄了府里其他的人?
大格格怎么就不说她额娘得宠的那些年?
孩子们慢慢的大了,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可四爷想不到……
到了现在,做子女的,还要置喙他这个做阿玛的去宠谁不成?
“看来你的规矩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四爷从不曾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大声斥责过,念着她身体不好,从小到大对她一直和颜悦色。
但是,四爷心里难过极了,他小心呵护着的孩子,养到如今竟成了怨愤。
四爷踱步往外走,大格格一下子扑过来抱着他的腿,大声的哭泣道:“阿玛,都是女儿不好,让您伤心了。是我失了理智,只想着弟弟委屈,是我让阿玛为难了……”
四爷看着哭的几乎喘不上气来的女儿,疼了这些年心里难免心疼,伸手把她扶起来,定神看着她,“在阿玛心里,你们都是一样的,外头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好好养着吧。”
四爷转身离开。
大格格忙伸手扶住了桌子,才没摔倒在地。
阿玛这是不让她生事,不让她管着弟弟,不让她……插手府里的事情了?
大格格的脸色本就苍白如纸,此时更是白中泛着青色,整个人都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颓然的扶着桌子坐下,觉得腿都是软的。
是她冲动了,她知道额娘失宠跟她的性子有很大的关系,可是她不服气,难道之前额娘不是这样的性子吗?
阿玛那时就能容下,怎么温氏进了府就容不下?
归根结底,到底是见异思迁罢了。
大格格小声的压抑着哭,肩膀一耸一耸,细细碎碎的哭声,在这屋子里慢慢的环绕着带着几分余韵飞翔。
四爷脚步沉重的回了书房,苏培盛跟个孙子似的,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他都要吓死了,大格格说的那些话,简直是……
苏培盛当时想着,亏得他是守在门外的,要是在屋子里,他得给她跪下。
真是小看了大格格,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胆量啊。
苏培盛亲自端了茶来送进去,又悄悄的退了出去,看着四爷那饱受打击的样子,他就替自己主子心酸。
主子对大格格有多好,谁还不知道。
她一个姑娘家,根本就不用住到前院来,主子爷为什么把她接过来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想要告诉府里的人,这个女儿是他最看重的,不许人轻慢了去。
这满腔的父爱,结果全都喂了狗!
呸!
苏培盛眼里可没有后院的人,就算是小主子们,在他心里那也是靠后的,他眼里最先看到的,效忠的只有主子爷。
天色慢慢地黑了下来,阴沉沉的,屋子里没有点灯,四爷深陷黑暗中,坐的身体都僵硬了,这才站起身来。
起身一个踉跄,差点磕在书桌上。
“苏培盛。”
苏培盛火速进了屋来,拿出火折子先点了灯,这才说道:“奴才在,主子爷有什么吩咐?”
“你温主子那里可有递过话来?”四爷的声音有些发涩,干巴巴的带着几分期许。
苏培盛的脖子不由得缩了一下,“回主子爷的话,没有。”
四爷沉默了。
“那你温主子在做什么?”
苏培盛想着亏得他多问了一嘴,就怕主子爷问起,可是他宁可主子爷不问。
顿了顿,苏培盛还是硬着头皮回道:“温主子给温家送了封信,说是要一个大的木头做的盆子。”
四爷愣了一下,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僵硬。
这是不要他了?
☆、363:利用
温馨进了府这么多年,从没有越过他跟温家要过什么。
她从来都是特别理直气壮地跟他要东西。
四爷有些傻眼了。
就是两个人之间闹了点小脾气,怎么就这样了?
四爷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什么样的木盆?”
苏培盛暗搓搓的掏出一张纸来,这还是他得了消息后,让人从听竹阁的废纸篓里偷偷的渡出来的一张。
这不是有备无患。
看看,这就用上了!
四爷惊讶的看了苏培盛一眼,伸手接了过去。
苏培盛心里那个得意,这差事他做的好吧,瞧瞧,主子爷都傻眼了吧?
苏培盛暗搓搓的得意着,那头四爷瞧着那个一言难尽的图纸,就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这花里胡哨的都是什么?
这配色搞什么鬼?
谁家的莲花是五彩斑斓的?
温馨这是故意报复他的吧?
一定是的吧?
不然怎么画成这样,还能不能好好地看一眼了?
四爷品着滋味,想着温馨这是生了多大的气,才能发泄般的画出这样的东西来。
以后进了听竹阁,看到院子里就摆着这么个东西,她这还想日久天长的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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