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打盹儿醒来的咪咕问道。
丰清歌说:“然后,我和张朝就躲在焰阜洞里,直到天黑了,我才出来……张朝受伤比我还严重,我就想立马回到营地搬救兵……没想到会在路上,遇到你们……”
墨九卿将丰清歌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包扎好:“以你现在的伤势,怕是没到营地,就已经流血而死了吧?”
“所以,我很走运啊,遇到了小青鸾……”即使身受重伤,丰清歌一如往日的痞样。
墨九卿没有接话,她看着丰清歌的眼神,深邃无底,那凌厉的目光,似乎可以把丰清歌看穿。
他在说谎!墨九卿心说,丰清歌的陈述漏洞百出。丰清歌的离开太蹊跷,回来也太蹊跷……但,她并不想立马拆穿……墨九卿觉得丰清歌不说实话,想必有他自己的苦衷吧。
“休息吧!”墨九卿说,示意丰清歌好好休息:“等天亮了,我们就回去……”
丰清歌微微低头,他很心虚,眼神里的慌乱明显而裸露,若是与墨九卿对视,一定会暴露的,那他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那个藏在暗处的人,是如此强大的存在,如果不解开封印,他们都会死!
他心说,谢谢你墨九卿,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墨九卿……
“睡吧!”慕云拍拍丰清歌肩膀,双手环胸,抱着剑倚靠在树下睡了去。
墨九卿也找了一块地儿靠下,闭上眼睛。
青灯掩映,她的睡颜,恬静而安详,这才是属于一个少女的安静。没有战斗时的戾气,墨九卿就像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孩儿。
丰清歌侧头看去,正好看到墨九卿好看的侧脸。他温婉一笑,在看到她身上的伤口时,那笑容迅速淡去。
脸色如常,但,他心里却有一种酸楚:若不是他自作主张,她也不会受伤严重……她还是个孩子,怎能够担当这样艰巨的任务?
她还是个孩子,也是需要有人来保护的。可是,每一次都是她保全了所以人……他想起那次在望月峰上,与苍炎狼战斗时,她像一个君王一样,独自面临敌人,保护着身后的子民。
就算她真的继承了那种血统,是天族的后裔,可现在的她的身体,仍然是凡胎俗体。
她不可能羽化成仙,就像他现在,只能不人不鬼的活着。丰清歌低头,身上那些见骨的伤口,正在急速愈合,恢复如初。
忽然,那些愈合伤口的地方,奇痒无比,他忍不住去挠,那些伤口再度豁开……旋即,有愈合,反反复复了几次,才真正愈合。而,此时丰清歌已经严重虚脱……倒在树下,混混睡去。
黑暗中,墨九卿睁开了双眼。
其实,她一直没有睡着。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怎么可能睡得着,更何况张朝还受了重伤,在焰阜洞那么危险的地方……更让她难以入睡的是
——方才,她看到丰清歌用匕首……切开自己的身体……反反复复,最后竟然跟没事一样。
这么说……那些伤口是丰清歌自己弄的?他为何怎么做?见到这一幕时,墨九卿本想上前阻止,她以为丰清歌想不开,要自杀。
第九十二章 事情的真相(二)
不久,她借着青灯的光,看到那些伤口竟然自己愈合了,那种速度似乎就在眨眼之间。
而且,随后她发现,丰清歌用匕首并非是自杀,而是要挑出伤口中的什么……凭着直觉的明锐,墨九卿发现他挑出的东西是一种蛊——天宇金蝉蛊!
这种蛊,墨九卿只在纳戒的书面记载里见过。
书中所述:“天宇雏形,万物邪气归一,具化成虫物,世人谓之蛊,蛊分七阶,以金色剧毒之最……”
“其金色蛊,无蛊人之力、魅人之心,无色无臭,喜宿凡胎肉体。宿主往常与常人无异。然,待病发之日,身上可见沟壑伤口,血流不止,半刻钟后,自动愈合。
“愈则裂,裂则愈,反复五次有余,伤口终恢复如初。于下次发作之期限,并无定时……”
“所受蛊毒之人,生不如死……然,此毒无解,气息奄奄,至死……”
墨九卿望着熟睡的丰清歌,他的脸虚脱得发白,眉头紧锁,连眼角的红色眼影,也显得那样凄美。
“丰清歌……”她凑到他耳畔低语:“放心地睡吧,我会准守我的承诺……为你解封……”
墨九卿起身,身上的伤早就以一种变态的方式愈合了,也不觉疼痛。
她活动活动了脖子,毅然走向了面前的黑暗,身后的那盏青灯,渐行渐远。
露珠深重,黎明前的风,刮过,带来些许的凉意,撩起她的青丝,她的黑袍,
她的背影,小而瘦,轻柔缥缈,却如此悲壮……
墨九卿深知,丰清歌的蛊毒,她是不能完全感同生受的——那种皮肤和血肉反复被撕拉的痛楚,那种直接刺激神经的酷刑,足以让人痛晕过去。
作为他的朋友,墨九卿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为丰清歌做些什么,哪怕现在这具身体早已伤痕累累,下一秒也许就会倒下了……但,只要她去做了,即使微乎其微,也好过没有一丝一毫,任其蛊毒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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