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水月满脸的愤懑,石俞雪看起来就要镇定从容多了,惬意地靠在车壁上缓缓摇着美人扇,不紧不慢道:“若是今日他没有说那句话,他便不是我心目中那个坦荡有担当的大英雄了。你呀还是见识太少,目光呢太过短浅。”
“啊?”水月一脸呆样:“照小姐您这么说,那个大将军的行为还值得夸奖啦?这是什么道理,水月不懂。”
石俞雪想了一下:“这么说吧,要是你今后成亲了,别人在外面对你夫君说你这个人怎么怎么样不好,你夫君却一句话不说,一个字也不反驳,甚至还觉得对方是个姑娘所以应该原谅她,你会怎么样?”
“我会怎么样......”水月试着想了一下那个场景,然后笃定道:“我一定会很生气!”
“为什么生气呢?”
“他身为我的夫君,却不帮我反驳别人维护我,反而还去谅解别的女人,这种没有担当没有胆量的男人就该浸猪笼!”水月说到这里忽然间恍然大悟:“哦!我懂啦,因为大将军他没有这样做,所以小姐觉得他是一个有担当有胆量的好男人,是这样吧?”
石俞雪笑眯眯点头:“孺子可教也。”
水月傻笑着捧脸道:“难怪小姐您这么喜欢大将军,果真是有远见!”
顾忱渊回到将军府,秦婉正好都拼西凑写完了给秦芸的回信,交给红雪让她送出去,红雪刚一出府门,就遇见了正从外面回来的陆剑,一身侍卫服穿的规规矩矩,木着脸没什么表情,红雪故意在路过他面前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也完全没看见的一样径直走了进去,把红雪气的哦!
秦婉和顾忱渊完全没想到他俩各自的丫鬟侍卫已经莫名其妙结了怨,此刻还秦婉捧着盒子高高兴兴地欣赏她的新链子,顾忱渊笑眯眯仰在床上,心里也挺得意,暗暗夸自己眼光高天赋好,随手一挑他家公主带上都这么好看。
夜渐深,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雨,窗外正好是一课惹眼的大芭蕉,雨水打在上面密集地发出沙沙声,被一旁昏暗的灯笼一映照,还真有几分雨打芭蕉的美。
秦婉坐在床上打开窗往外看,兀自欣赏了一番雨中美景,随后伸手推了昏昏欲睡的顾忱渊一把:“夫君,你看,好不好看?”
“什么好不好看?”顾忱渊一头雾水,顺着她的指着方向往外瞅:“你说那个房檐?丑不拉几......”
“大老粗!没情趣!”秦婉重重地哼了一声:“这雨,这芭蕉,这灯光,这么漂亮你都看不见呀!”
顾忱渊嘴角一抽,很走心地附和:“漂亮。”
这种小雨的天气就是不能多看,原因呢也很简单,雨天嘛,老是会若有若无勾起一些读书人奇怪的联想,这下联想呢通常又会使人情绪低落,秦婉不才,正好读过两本闲书,诗词虽然做不来,但是背嘛还是可以背出一两首的,尤其她还是个有故事的姑娘,于是看着看着,心情忽然就低落了。
“唉。”秦婉趴在窗沿开始唉声叹气:“做姑娘可真是不幸啊,总要被那些大猪蹄子蒙骗,失了心又失了魂,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
咋了这是?
顾忱渊眼睛咕噜噜转了两圈,他今天没骗人吧?
“哎!”腰上被轻轻踹了一脚,顾忱渊懵逼地看着她:“晚上吃撑了?陪你去走走消消食去不去啊?”
“你才吃撑了呢,大雨天谁要去消食啊。”秦婉关上窗户,一翻身也缩进被窝,侧着身子眨巴眨巴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能问不?”
“问呗。”
“大家都说我又任性又刁钻,还难伺候,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呀?”
顾忱渊认真地思索了一下:“你是问成亲前呢,还是成亲后?”
“有差别么?”
顾忱渊点头:“有,还挺大。”
这下子真勾起秦婉的好奇心了:“说说,快说说。”
“呐,成亲前呢没见过你,光听别人说了,说你刁蛮任性,不讲道理,爱揍人,全身上下除了一张脸,别的全是缺点,讨人厌得很。”
全是坏话呀!
秦婉听着不开心了:“我才不是呢,我很少揍人的!”
“别人嚼舌根的时候怎么会管你揍不揍人,传言这东西神的很,就像是雪地里一小雪球,你在它里面裹上一颗石头然后从坡上滚下去,越滚越大,到了下面你再一看,一群人指指点点讨论着里面是个什么东西呢,一朵花,一根草,一颗鸡蛋?你呢就跟他们说不是,里面是颗石头,你看他们信不信。”
顾忱渊翻过身子躺平,眯着眼睛:“你以为他们真想知道真相啊?他们只是想知道他们希望知道的东西,哪怕那个东西跟事实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们也津津乐道。”
“那你呢?”秦婉问:“你希望知道的是什么?”
“我嘛没什么希望知道的,所以他们传得越夸张,我越不信,你看,我最后一个听见的流言还说仙灵长公主其实是个大胖妞呢。”顾忱渊一歪头,眼里带着戏谑:“你是么?”
秦婉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瓮声瓮气::“我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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