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圆
祁侯刚离开不久,可距小公子失踪已有半柱香的时间,可见并非他亲身所为,不过想来也是被他的人带走的。祁国当真是实力雄厚,在尚王宫眼皮底下悄悄潜入并将人带走,所用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蔓儿心中苦涩地想着。
孩子,他带走了,多半是回不来了,将来认不认她这个娘亲都是未知。尚国势弱,祁侯真要堂而皇之地抢走这个孩子,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你退下吧。此事,休要对外人提起。”她捂住隐隐发痛的心口,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步履有些蹒跚地回到了寝宫。
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传来,她匆忙赶到床榻,只见尚珏面色发白,眉心紧皱,紧闭双眼,剧烈地咳嗽着。“王爷,怎么了?!”她将他扶起坐在榻上,轻拍着他的脊背。他面颊上留下了很多冷汗,吃力地说:“毒……毒性又复发了……”
闻言,蔓儿从抽屉的暗格中迅速取出一个小瓷瓶,掏出一粒药丸,放入他的口中。这药丸,是她根据之前从祁侯那里偷拿的解药让大夫如法炮制的,能暂时压制毒性。“王爷,可好些了?”她抱住他,一脸担忧地说道。
片刻,感觉到他的手缓缓攀上她的背,听到他应了一声。他果然比之前的情况好了一些,也不再喘着粗气,留着冷汗,这让她稍微放心了一些。
“刚刚,可是和什么人在交谈?”尚珏问着。意识模糊间,他听到外面院落中有着一些动静和人说话的声音,却又分辨不出来。
“祁侯……祁侯他来了……还带走了孩子……”两行清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从她眼中流了出来。虽生下了孩子,却和他只相处了短短一年多,甚至孩子的名字也没有取,只是一直唤着乳名。
虽然起初尚珏不允许她见这个孩子,但自从她答应了会尝试爱上他之后,他就又应允了。可是,这才未过几多时日,她就再也见不到她的孩子了。纵使相处的时间再短,终归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啊。
尚珏闭口缄默不言,神色暗沉。他明白,以尚国之势,恐怕不得不咽下这口气。两人对视,心中都晓得,眼下,忍气吞声是最好的法子,只是……他的目光留在她脸颊的泪痕上,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滚落的泪珠,心中竟有些刺痛。“蔓蔓,是本王对不起你。”尚珏缓缓开口,神色郁结,将她拉至怀中。
蔓儿柔顺地将头贴在他的胸膛,只听到他急促有力的心跳。她闭上眼睛,失声痛哭,泪水染湿了尚珏的衣襟,看的他眼中神色一黯。“蔓蔓,都是本王的错,都是孤不好……”如果不是当初他被愤怒蒙蔽,就不会将她禁足,也不会让母子二人只相处了如此之短的时间。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才对……可是你……并没有放弃我……”蔓儿全身一震,哽咽抬头,白皙的手指搂住尚珏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颈窝:“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若没有你,又怎会有如今重获新生的我?当时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你挽救我于水火之中,未弃我于不仁不义,胸中有帝王之气度,古人之风骨。若没有你,我不知我会变成什么样……”
尚珏为这一番独白所感动,又心感内疚,只能满怀愧色地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蔓儿如同一只撒娇的小兽,又往他怀里挤了挤,窝在他的怀里。两人长久相拥,如同铺陈出最美好的一幅画卷。
沉默片刻,蔓儿说道:“今日,祁侯是来寻我。他对我说要我同他回去,日后会只娶我一人,一生一世地陪伴我。”尚珏揽着她的腰的手猛然一紧,身体僵硬片刻,抬眼望她:“为何主动同孤说这些?”她嘴角柔和一笑,小手抚上他的大手,似想要抚平他的那抹僵硬:“珏,你是我的夫君,我们是夫妻,应该互相坦诚,不应对对方有任何欺瞒,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也会无条件地信赖你。”
她的话蓦地触动了他,他眼角微微湿润,喉间溢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又似是呢喃:“蔓蔓……”片刻,他捉住她的小手,眼神灼灼地看着她,问:“那么,你的回答呢?”
“我说,”她柔柔一笑,像是春天最和煦的春风:“我只愿陪在你的身边,哪儿也不去。如果他敢杀你,即使黄泉路上,我也要一生一世陪伴你。”
尚珏震惊地听着,心一下一下地急速跳动。这恐怕是祁文侯这辈子最不愿意听到的吧,可是,却是他此生听到最动听的话了。
这就是他的蔓蔓啊。她白皙的脸庞上温柔的笑意,如娟娟明月光照耀他的心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猛地一把抱住她,眼中眷恋地唤着她的名字:“蔓蔓!”“我在呢。”她抬起双手,回抱住她。
她可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已经越来越深了?深到了不愿意放手的地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柔柔地洒在枕边,蔓儿缓缓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尚珏眉头舒展地睡颜。眼前的这个人,好看得不像是个真人,修长的眉,俊逸的眼,挺拔的鼻梁,唇色柔和的嘴唇——却是她的夫君呵。鬼使神差地,她伸出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细腻光滑的触感让她的心禁不住猛烈地跳动起来。她殷红的唇,慢慢靠近他的,如小鸡啄米一般轻轻点了一下。她是喜欢着他的吧,蔓儿如是想着。从来没有一个人,让她这么挂念,也这样地心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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