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不像眼前的这个他。
眼前的他携着为别人充盈的满腔爱意一往无前,不会转身也不再回头。
胸腔之中不知什么在涌动,她的眸子已经不自觉地染上了蓟草的苦意。
☆、夜阻燕军
长夜寂静,筠川不知为何,缓缓于红帘深帐之中睁开了眼。她眉目游离之间,突然对上了一双翠绿的眼,那双眼在黑暗中微微沾染了一层灰寂,一眼不眨地盯着她。
她生生憋住了本来要冲破喉咙的惊叫,猛地从床上坐起,看见五步外苏景昀默立着,从容地微微一笑。
夜闯女子闺房,他似乎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正如上次青楼之上,他轻佻地引她抚摸自己的脸颊。
筠川微不可见地轻皱眉头,试图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景昀哥,你为何在这里?”
“算算时日,也是那巫烬殇苏醒之时了。我担心他会立即过来寻你,对你不利,便在这里守着,至少能安心些。”苏景昀于一片沉寂之中开口,声音温醇如酒。
原来是这样啊。她心中恍然,暗暗愧疚自己竟然误会了他,便忙道:“实在是麻烦你了,其实我也挺警觉的,夜晚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醒来。景昀哥,你不必如此。”
“不行,你的安危最为重要,在镇压巫魔之前,我们不能有任何掉以轻心!”他的面容似乎很是严肃,她思考了片刻,还是承了他的好意,嘿嘿一笑道:“那便多谢了。不过,也不能让阿临闲着,要不叫上他一起看着吧。”
虽说苏景昀是世人景仰的前辈,可他究竟还是个男人。这样夜夜守在她床榻旁看着她睡觉,无论如何都让人觉得怪异万分。她的心里,终归是对君易临的信任和依赖更多一些。
“嗯,这样也确实更为稳妥一些。”他微笑颔首,几步便闪身消失,不多时就把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的君易临揪了过来。
“昭王殿下,有要事禀报!”一人跪于大殿之中。
锦珏抬头,眉宇轻皱,眼里多了当年所没有的一丝沉着:“何事?”
“是边塞战事!燕国,对我国出兵了!”
“你且详细说说!”女子的声线优美动听,此刻声音却带着一丝焦急。
朝堂之人皆知平川将军为祁王所器重,又是昭王殿下的皇妹,见她抢在昭王之前发声也并无异议。
“报将军,燕国军队攻破函月关,此刻正快马加鞭冲我王城而来。他们所到之处烧杀抢掠,生灵涂炭,死状异常!”
筠川立于大殿之上,听到底下士兵的奏报,心慢慢沉了下去。生灵涂炭,死状异常?听其叙述,可见这绝非燕军独自所为,他们必定是借用了什么其他的力量。
缓缓转身,她面色沉凝如水,冷冽如冰,半眯着美艳的眸子,片刻后沉声冷冷地道:“传令下去,平川军众将士,听我号令,随我一同前去阻击那猖狂燕军!”
“且慢,”锦珏的声音霎时响起,他满含忧心地瞥了面露诧异的筠川一眼,朗声道:“虎贲将军,骁骑将军,你们随平川将军一同前去!
“臣等,遵旨!”两人皆下跪沉声接旨。见状,锦珏同一旁默立着的君易临和苏景昀说:“两位前辈,不知你们可否也随川儿前去?”
“这是自然。”苏景昀微微笑着点头,君易临则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
眼见他们步伐略显焦急地离开了大殿,锦珏的眉头依然紧皱,不过脸色倒是微微好看了些。
皇兄将川儿托付给自己照料,这种时候,他自然不能阻止她前去杀敌、保卫家国,便只有尽量多派些强者保护着她。
希望,她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听闻那燕国军队所到之处势如破竹,几人合计着兵分三路进行拦截围堵。君易临和苏景昀自然是跟随筠川一起,率领平川军浩浩荡荡地前进。
奇怪的是,他们一路极为通常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也未见到燕兵的一丝痕迹。
“奇怪了,怎未见燕军踪迹呢?”中护军将军纳闷地喃喃道,百思不得其解。筠川凝神道:“莫要掉以轻心,燕军诡计多端,极有可能伏击,我们应加倍当心才是。”
夜晚繁星点缀,大军驻扎在乐山山脚下。北方的天气本就寒冷,再加上已经入夜,冷意就更加砭骨。生了几处篝火,众人这才感到暖和起来。
这夜天上星辰暗无踪迹,山林之间隐隐传来寒风呼啸的声音,筠川在营帐中翻来覆去、极难安寝。君易临盘腿坐在一旁地上,本来闭目养神,被那悉悉索索的声音扰了便不耐烦地瞪了眼:“小凤凰,你怎么了?”
“燕军狡诈,此时不知他们身在何处,我实在是忧心难眠。”她闭着眼直挺挺地躺着,眉头却轻皱:“再者,此时不知锦玚在何地,何时归来,也不知道他是否安全。况且,我答应了等他回来,却又自己一人率兵出宫,虽说是保卫他的领土,可也不知他会不会怨我……”
“得,感情你就是想那小子了呗?”他嘴角一抹玩味笑容亮起,浑不吝地道:“你放心好了,他不会有事的。至于你,我会保护好你的。”
她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坐起身来,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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