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时竟然变得如此之强了?!
她心中大呼一声不妙,正欲拼死凝聚真气抵御,却见一人蓦地出现在她面前,只一抬手便止住了那白焰,鬼漪霎时保持着席卷之势仿佛静止般定在上空。
“景昀哥……”
苏景昀的墨色长袍和这白焰色调极致分明,他平举着手掌,眸色未动,却在一阵腥风血雨之中安然回眸,目光略带着歉意。“刚嫌这营地憋得慌,去溜达了片刻,没想到竟然出了事,所幸我及时赶回来了。”
说完这话,空中的两个鬼漪动了动,重合化为了一个,直直掉落了下来。
他在地上重重摔了一下,那高度,那姿势,筠川看得都觉得疼,很富有同理心地龇牙咧嘴了一番。一团轻飘飘的白气掠飞而至,印上鬼漪的胸膛,只见苏景昀负手身后,眉目温和、姿态淡然地缓缓走来。
被那团白雾击中之后,他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神色狐疑地看着对面那人。
那真气的味道……
鬼漪突然像是知道了什么,怔怔看着他,眼珠像是要瞪出来:“你……”话未说完,只见苏景昀霎时瞬移,反手一剑划在他咽喉上,刀锋凌厉飙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人头落地的时候,鬼漪的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惊恐,似乎还有些悲哀,面容狰狞,十分可怖。
“筠川,你没事吧?”轻巧地一招制敌,苏景昀再也没看一眼被他斩杀的鬼漪,转头关切地看向她。
“无碍。”此刻她确确实实觉出震撼的意味了——没想到这龙族神储实力如此高强,她对付起来略有些吃力的对手,他却不费吹灰之力轻松解决。只是一时之间连她都有些可怜起那倒足了霉运的鬼漪了,几番抓她,她都被各种各样的人救了去,怕是他在黄泉之下都要气得吐血了吧?虽然没有亲手杀死他,不过终究,师父,徒儿为您报仇了。
鬼漪已死,剩下的燕军失去了强大靠山,就如一盘散沙般溃散。平川军气势更甚,原本略微显露的优势更加明显,打得对方鸡飞狗跳。
“阿临,你怎么样了?”眼看自己的军队占据压倒性优势,又有苏景昀在一旁坐镇,她面色担忧地看向君易临背上的伤口,只见那伤的面积仅仅变小了一点,依旧鲜血涌流不止。
这鬼漪……啊不,是巫烬殇的功法倒真是可怕至极,连凤凰真身自愈的速度都如此缓慢。再这么下去,阿临会血流而尽的!
君易临靠坐在一棵大树旁边,已然陷入了半昏迷状态,面色苍白,汗流不止,俊脸眉头紧皱,似乎感到了锥心入骨的疼痛,明艳紫色衣裳已经染上一大片暗沉之色。
“阿临……”她再度开口,眸光波动,喉间却有一丝哽咽之意。他在她面前,从来是笑意疏狂,何曾受过这样重的伤?之前用药调养恢复的元气如今再度受创,这样下去,他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而锦玚却不在。
锦玚若是在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筠川,这颗药丸,给他服下。”眼看她快要哭出来,一旁的苏景昀皱眉开口,递过一个玄色锦囊。
她应了一声,来不及说谢谢,手忙脚乱地扯开那锦囊,掏出药丸就往他嘴里送。谁知他牙关微微紧闭,药丸却太大,送不进去。
她袖中真气猛然一荡,那药丸便化为齑粉纷纷扬扬地落在她早已准备在下方的水囊中。他吞不进固体,这药变成流体后虽漏出一些,但好歹也七七八八给他灌下去了。
君易临吃了那药后,背后狰狞的大块伤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开始愈合,面色染上了一种极其不正常的红晕。
“这药虽可止血,但也有些副作用。食用过后会害热病,且会昏迷几日,卧床不起。”苏景昀的声音自一旁低声传来。
筠川默然,但心里也明白眼下这是最好的法子了。看着阿临的伤口痊愈,她一直悬在半空叮叮吊吊的心稍稍放了下来,仿佛失去了力气般跪坐在了地上。
突然就有种想哭的冲动,她伸出双臂摸索着攀附上染血的衣袂,紧紧抱住昏迷的他,将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久久维持着这个姿势听着他的心跳声。
在两军一片痛苦热烈的吼叫声中,那心跳略有些急,不过却稳健有力。
“阿临……阿临……”那唤声满含着心忧,又似有些委屈。
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倔强泪水此刻倒是流下来了,和他衣襟上斑驳明灭的血迹混合在一起。
“你很喜欢他?”眼见一贯爽朗而今却姿态柔弱的少女眼眶红红,苏景昀的眼神略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景昀哥,你……可能不懂,”她勉力微笑着,两行清泪却是沿着沾着些许血和灰的脸庞蜿蜒而下:“他是我的亲人……亲人啊!”
他们虽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一路相知相守,她却已然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奔赴天镜
鬼漪被杀,燕军已然成不了气候,如蚁溃散,慌忙撤退。当然,撤军之日,他们早已进入祁国腹地,因此真正成功逃窜回燕的士兵没有几人,几乎全被斩杀于祁,包括那威名赫赫的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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