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的母鹿不会参与迁徙留在原地,所以那位动物学家陪着那只母鹿见证了一只小鹿的诞生。母鹿还很少见地主动带这位动物学家去看望自己的小鹿,告诉他藏身之所。
纪录片里母鹿在小鹿还没有断奶前就去世了,或许早有感自己活不久才让动物学家亲近她的孩子。
做为动物社会学家在野外生活做观察,他不能改变一切自然的事情,纪录片里动物学家自述说他只能一次次看着小鹿到处寻找母鹿,也只有在偶尔遇到小鹿的时候给它补充一点营养品。小鹿又瘦又小,生存对它来说非常不容易。
很快到了狩猎的季节,动物学家会站在山上看,他看到猎人拿着枪靠近鹿群。他通常就那么看着,等听到枪声响的时候,他会从山上跑下去,隔远就看到猎人拖着鹿往车边走。他喊住猎人问他们今天收获如何,其实他只是找话搭讪好走近看清楚被猎杀的是他哪一只鹿朋友。
这个场景之后,动物学家说自己要离开这里了,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四年了,再待下去他说自己或许也会崩溃,有些事情很难承受。
辛赏打开电视看起来的时候不过片子最后五六分钟,没头没尾的,期间许冬盈打断问了她几个问题,一个关于晚餐吃什么菜,一个关于她的功课,一个是关于浴室热水器水压不稳的事情。
辛赏当时的主要关注力还在许冬盈身上,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忽然很惦记这部纪录片,她想看,想从头看到尾,想看纪录片里的风景,那草绿了又黄,黄了又绿,还有那群鹿眼睛里的天真和通透。人和动物,动物和自然,将万物连接在一起的神秘情感,辛赏觉得那部片子都体现出来了。辛赏更记得当时看起电视后就忘却悲伤也正视了悲伤的片刻宁静。
但,辛赏记住的都不是重点,她甚至没记住那个动物学家叫什么,还有长什么样。所以,辛赏找部纪录片就好像大海捞针。
于是,辛赏经常看动物纪录片,也常去图书馆借碟片,希冀再碰到那部片子。
在学校图书馆办张借书卡二十块钱,辛赏还往里面充了三百块钱为了在图书馆借书和买水方便。辛赏有一个室友叫阮贝贝,她或许没有这个习惯,两次和辛赏一起去图书馆看书学习,去买水或者饮料的时候,她都借了辛赏的卡刷说回宿舍给辛赏钱。辛赏挺好说话,阮贝贝迟了几天还,辛赏也没有太在意。
阮贝贝认为辛赏的行为和样子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加之她上一次听聚会回来的吴思琦说了辛赏哥哥许致良的豪爽,她就想辛赏一家都是生意人。于是,有一天阮贝贝私底下问辛赏借钱,她借五千块。
大学开学不到三个月,不算特别熟悉的室友就要借钱,辛赏的第一个反应是拒绝,她说:“我没有那么多钱。”
阮贝贝的脸皮在开口问辛赏借钱的那一刻就好像用尽了,她红着脸盯着辛赏又问:“那,三千可以吗?”
“三千也没有,我做兼职三个月可能都没有三千块。”辛赏如实说道。
“你不是靠兼职赚生活费的吧?你家里不给你生活费吗,像我家一样?”阮贝贝又问。
“不然这样吧,你急用钱的话,我帮你问下我们补习班还要不要兼职。”辛赏没有解释过多的家事,她没说她父母双亡,且她现在不问舅舅要生活费,她认为和阮贝贝不到这种交情,所以她只是提出了解决方案。
“不是的,辛赏,我现在就急用钱,”阮贝贝告诉辛赏,“我奶奶生病了。”后半句话她是脱口而出。
辛赏闻言神色微动。
阮贝贝面红耳赤,她接着说道:“我家里我爸是残疾人没有工作的,我妈,我妈是环卫工人,一个月没有多少收入的——”
“那你有做兼职吗?”辛赏问道,她不知道她自己这样其实很犀利。
阮贝贝一愣,随即她沉着张脸说道:“你觉得我是在骗你吗?我没有你那么聪明还有时间做兼职,我也想做兼职的,但我姐不让我做兼职,她让我好好读书。我平时的生活费是我姐给我的,但我奶奶生病了要用钱,我姐姐一个人拿不出来那么多,所以我想借一点凑。”
“我没有说你骗我的意思,我只是想你借了这次治标不治本,还是得要自己调整找个兼职比较好。”辛赏的想法里,意外总比明天先来。
“我知道啊,但大学刚开学,我也不太习惯。我现在的问题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如果不想借就算了,就不要对我说教了。”阮贝贝的脸色开始变得很差。
辛赏垂眼想了想,说道:“我没有三千那么多,借两千五百块给你。”
阮贝贝闻言很高兴,她不由一把抓住了辛赏的手说道:“真的吗?谢谢你,辛赏,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辛赏抽回了手,问道:“你奶奶是什么病?”
“她,她就是老年人的毛病,糖尿病造成腿部血管阻塞,腿不方便了要住院调理,可能要搭血管支架。”阮贝贝慌忙说道。
“希望你奶奶没事,能早日出院。”辛赏说道。
“谢谢你,辛赏。”阮贝贝又要握辛赏的手。
辛赏这次避开了,她忙说道:“我不太习惯这样,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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