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能了,我忘记带伞宁愿淋雨回家也不会让姑姑或姑父给我送。
人跟人再亲密,生活总归是不同。
自行车要在学校车棚呆一夜,得坐公交车回家。
我撑着伞站在站牌附近着急地左等右等,九点十分了,公交车九点半停运,万一碰上习惯四舍五入的司机,那今晚可怎么办。
“莫希?”
我抬起伞的一边斜眼看了一下疑似我名字的声源出处,是周翔。
“你怎么认出是我的?我把伞打的这么低。”
“上次军训下雨你就打的这个蓝色格子的伞,还有你的大黑色书包,但也不敢肯定。”他一脸认真地说。
“你坐哪一路车?”
“32路,你呢?”
“32?正好是咱们以前的班号!”我有点过于惊喜,好像发现了新大陆,“我坐8路。”
“嗯。”
“……”
“你在2班怎么样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极其想要逃避这个问题。
“就那样,还在熟悉中……你呢?”我想着今天和李芷柔发生的一切,不好意思说自己的真实情况。
“我在33班当班长啦。”他刻意控制着自己的喜悦怕被人察觉,但又压不住上扬的语调。
“真的呀,那很好啊,你上次说要当班长我还以为你说着玩的呢,再说在32班本来也应该是你当班长的。怎么样,看你的表情,新班级应该不错吧?”我很替他开心,就像自家的孩子争了气。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们看我个子高,又爱说话,就选的我。新班级老师同学都挺好的,就是……没有好看的女生,哈哈。”
“你管女生好不好看呢,我那个班还没有好看的男生呢,咱们以前32班不也没有多漂亮的女生嘛。”
“咱们以前的班还可以喽。”
咱们,这个词太温馨了。
我等的公交车缓缓来到了,还没来得及接着仔细让他说说咱们班谁还可以,说不定还会嗅到一丝八卦的味道,就急着说勉励的意味着道别的话:“好好学习好好当班长,加油,你会很优秀的。”
我大踏步走上车坐到窗边,对他笑着摆手。
一如两个多星期前的那个晚上分别的那样。
“32班已经是过去,只有你还活在回忆里。”车门缓缓地关上,响起吱扭的声音,我坐在寥寥数人的公交车上对自己说,窗外的雨把玻璃打湿了,只能朦朦胧胧地看到还站在站牌旁的周翔。
短短两个星期,我们都变了些。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的,没有人会停在原地等你慢吞吞追上来。
大家都忙着赶自己的路。
早上坐公交去学校,今天8路车特别挤,我这个站台还有一群小学生叽叽喳喳蜂拥而入。
昨晚下雨,路上很滑又堵,没时间去吃早饭了。我一手拉着吊环另一只手拿着面包,一路啃着,心里担心今天卖早点的大伯等不到我会不会不收摊。
这样看来如果人与人之间总是真心相待也不好,多了很多后顾之忧,尚且也称不上是甜蜜的负担。
路过第一小学的停靠站,车上一下子宽敞了很多,小学生都下去了。
我找个靠窗的空位坐下来,双腿蹬在前面的台阶上。
旁边还站着几个人,我在确认周围有没有需要我让座的人时发现了朱宁,我对这个人以及他的名字记得莫名清楚。
朱宁和旁边的同学说着什么,没看到我。
乘客陆续下车了,几乎只剩我们学校的学生。
“唉,你看那个是不是咱们班新来的同学。”好像是朱宁在跟旁边人说话,好像是看着我在说话,好像是个不知道压低声音没礼貌的笨蛋。
“我不知道。”这个人就好多了,声音很小,虽然我还是能听到。
“肯定是她,叫莫希。”他笃定地说。
“咱班有这个人吗?”
“有,语文老师经常点她,不过你语文课不听。”
“说不定认错人了。”
“不会认错的,你等着看啊。”
有脚步向我走来。
“你是我们班同学吗?”
声音在我头顶上,我猛地抬头,差点蹭到朱宁的下巴。
朱宁眨了一下眼睛,我看到他又长又翘的眼睫毛,忽闪一下,像扑棱的蝴蝶翅膀。
他太白了,嘴唇被衬得很红。
“嗯?”朱宁又靠近了一点。
可能人越是缺少什么越关注什么,皮肤暗黄的我竟然对一个屡次三番惹到自己但不失清秀的男生看得出神。
身为处女座,如果觉得有人脸上脏了总是坐立不安想给他擦一擦,脸上有痘也心痒难耐地想帮他挤一挤。
朱宁,干干净净的。
昨天班主任的话还犹言在耳循环播放,“你心里没把自己当成2班的学生,你融不进这个班。”
“不是。”我把校服拉链拉到脖子顶,低下头把下半张脸全部埋进领子里。
朱宁被那个同学拉回去,“你看看,认错人尴尬不?”
“她,她就是莫希啊。”朱宁很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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