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思前想后犹豫了一会儿,决定现在就提前交卷,否则雪再下大一点不知道怎么回家。
我说过,我是不会让姑姑他们给我送伞的。
后来去北方上大学,下小雪的时候打伞被同学打趣说矫情。
原来北方的雪落到衣服上不会化,拍拍就掉了。
北方真好。当然这都是题外话。
我确实还是做不成好学生,老师们都说,考试没到收卷时间,就算你做完了检查一百遍,把板凳都坐穿了,也不能提前交卷。
想到这里,我微微摇摇头,收拾笔袋,拿上试卷交上去,监考老师和部分同学抬头看我,在这样的考场中,他们以为是哪个学渣不会做,索□□卷了。
到讲台旁拎起书包,快步走出去。
他们还都在考试,校园里就我一个走动的人,路上已经有层松软的积雪了,我站在教学楼门口,踩着一尺厚的积雪,看着这栋楼左侧高高的墙上贴着的三个金色的大字,“立雪楼”,才真正明白这个名字的意思。
真是程门立雪。
闷头小跑向校门口,我怕路滑,又想起上次雨天那顿摔,不敢骑车。隔着校门看到8路公交车在我眼前缓缓关上了车门,真是时运不济,一个冲刺,也只赶上了它的车屁股。
这班车刚走,得多等一会了。
站在公交车站牌这儿,我把棉服的帽子裹得紧紧的,围巾往上提了提,几乎只露出两只眼,还从书包里掏出不喜欢戴的耳护,风吹的冷了,雪也汹涌,便跑进旁边的文具店躲躲。
店主新进了一些精致的笔记本,我挑了一个封面清淡的本子。
可儿说她喜欢收集新颖漂亮的文具,我又拿了一只以前没见过的状似金针菇但是手感很好的中性笔。
又看到一条精致的头绳,想起李芷柔扎头发的头绳已经露出棕黄色的橡皮筋了。
我又看到了一个多啦爱梦书包挂件。
拿着这些结账的时候,老板说满多少送个赠品。
准确的说是一套,一套情侣的玩偶挂件,米奇和米妮。这太老套了,初中看我那些小混混朋友玩的都比这高级。
不要白不要,我还是放进了书包里。
出来站在店门口,校门口挤着很多送伞的家长,他们眺望着校园里面,不时交流,说笑。
我也回头看了一眼学校,学校中央高耸的世纪大钟依然矗立在那里,轮廓亮着彩灯,依稀看见指针指向五点二十,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
其实,其实我在家也是小公主的。
其实以前下雨下雪我也有人送伞的。
路灯突然在我眼前一个个亮了起来,抬头看着落雪,目光正好迎上头顶一盏路灯,橘色的灯光柔和温馨,一点也不刺眼,飘飘扬扬的雪花就在灯光下跳舞。
这副景象太梦幻了,我忍不住伸手去接住这些白色的小精灵。
周围就我一个人,突然希望公交车慢点来,想再多站一会儿,多等一会儿,等朱宁他们那些好学生考完试出来,一起看雪。
“如果朱宁也在就好了。”我轻声说出,想象他就在我身边晃荡的样子,不再为提前交卷和并不近在咫尺的亲情而感到悲戚,暖和了许多。
但我赶紧甩掉手中接到的已经快要化完的雪,赶紧补救这个暧昧不明的心思,“秦可儿在也行,阿牛在也行,周翔陈熠李芷柔在都行。”
只要有人和我一起分享就好了。
没人听到,没人起哄,没人浮想联翩,我却对自己突然冒出的这句话如临大敌。
我怎么能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惦记上别人。
而且朱宁那么傻,那么单纯。
我千万要一个人老老实实的,别去祸害好孩子。
车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快乐。祝你喜欢的人也在喜欢你。
(那个,咳咳,单身狗抱紧我。)
☆、政治老师
周五傍晚考完,天已经很黑了。我和李芷柔一起走出考场,我的手冻得通红,掌心不停地揉搓,又放到嘴边大口哈气。
李芷柔悲喜参半,她的手紧紧地捏着书包带子,急切地一会儿跑到我左侧问第一题是不是选了A,一会儿又绕到右侧问我第二题是不是选了B。
她在楼梯路灯下的这副样子这么可爱,怎么会说自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晴雯呢。
我除了第一场考试晕乎乎的,其他都正常做完,我不知道自己考得如何,毕竟考试除了你考的怎么样,还有一大部分不可调节因素,就是别人考得怎么样。
教学楼里明显比前几天热闹很多,明天是周末。
周一我又是第一个到了教室,没有人,我像圣诞老人一样分发礼物。
金针菇笔给可儿,头绳给李芷柔,蓝胖子给朱宁。
哦,还有,米妮也给朱宁,他就是个小女孩。
哈哈。
朱宁是第二个来的,我偷偷看他,他把书包放到桌子上,拿着米妮看了一圈,反应过来:“这简直在侮辱我!”
又黑着脸回头对我说:“肯定是你干的好事!”
“连句谢谢也不说,白眼狼。”
“我可真谢谢你!”
“不喜欢这个还有一个呢,喏。”我指指另一个蓝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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