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小地毯上,朱宁坐在电视机前翻找光盘,嘟囔:“明明在这儿啊。”
“算了,别看了。”我坐在他后面,背靠沙发。
“找到了。”朱宁把光盘放进机仓,按了播放,又往后挪了挪,和我坐在一起。
“把窗帘拉上是不是有点感觉?”他头一歪看着我,靠的太近,我把头微微往后仰。
拉窗帘?有点做坏事的感觉...
我犹豫着,怔怔地盯住朱宁的眼睛。
我以前不敢看他的眼睛,总觉得摄魂,现在仔细看看觉得也只不过是一双凡人的眼睛,虽然仍然自带迷药,勾人心魄。
朱宁也定住了,他的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似乎是吞了一下口水,张嘴说:“现在是不是要做点什么?”
这次不再避开他的眼神,我又偶像剧女主附身,在心里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你现在,要做什么?”
我也吞了一下唾液,问:“你说要做什么?”
“我平时有吃完饭吃零食的习惯,我们现在看电影是不是也吃点零食?你想吃吗?”朱宁笑着看着我。
原来,吞口水是因为想吃东西。
“那好吧。”我急忙坐正身子,不敢回想自己刚才的心思。
朱宁得到了应允,蹭的一下站起来,从冰箱里拿出两袋薯片,顺便把窗帘拉上了。
房间突然黑下来,眼前很暗,只有电视机发出的荧光,我只感觉到一个有温度的东西,近了,近了。
然后我的嘴边就出现了一个东西,“张嘴。”
我知道他在给我吃东西,便张嘴抿住嘴旁的零食,嘴唇刚刚含.住,“咔嚓”一声。
我还没有用上牙齿呢,这个薯片的咔嚓声哪儿来的?
只是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对面温热的鼻息。
本能地,我抓住旁边人的胳膊,一口把薯片嚼的稀碎,使劲咽下去,气愤地说:“你是不是抢我东西吃了?到嘴边的东西,不,咬住的东西还能让你抢一口吃?我能吃得这亏?咽的下这口气今天就不叫莫希了,来,你咬一块。”
“我也不知道,刚才没控制住才抢了你嘴里的一口吃。”
“少废话!”没等他说完,我拿出薯片塞到朱宁嘴里,他的嘴唇乖乖地夹住,我在暗黑中摸了摸他脸上的地方,两只手扶住他的后脑勺,上去咔嚓就是一口。
“流氓!”朱宁吐掉,捂着嘴巴喊,声音乌隆乌隆的,“你碰到我嘴唇了!你!你!女流氓!”
我在昏暗中看到朱宁后面的桌上有一块白色的东西,知道是纸巾,伸长胳膊想扯掉一张,恰好把朱宁圈在胳膊里,他像个受惊的兔子往后一撤,言语惊魂未定:“你又想干嘛?!”
“擦嘴啊。”我拿着手里的纸巾摇了摇,眼神嫌弃地看着他,随意地抹了抹嘴巴,把纸团投进旁边的垃圾桶。
我真的觉得自己是女流氓了,还是把朱宁吃干抹净后就变得不耐烦的女流氓。
电视机里响起了电影片头龙标的声音,我们不再说话,专心地盯着屏幕。
时间滴答滴答地过去,电影有些片段我没有看懂,我猜朱宁也是,但是我们都屏住呼吸,不发问,不讨论。
“不行,说好了一辈子,差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叫一辈子。”
朱宁看到这儿的时候一动不动,举着手中的薯片,像是被人定住一样。
我只觉心中感动,时时刻刻都想要呆在一起的人,怕是爱了。
电影结束,指针指向两点多。
朱宁沉默着起身把光盘拿下来,重新一屁股坐在我旁边:“我觉得程蝶衣不是同性恋,他是性别识别错误是吧。”
我想了想:“嗯。”
“这个片子太沉重了,我们换一个看吧,我听说刚出来一个日本电影,《挪威的森林》,听说也好看。”他看着我说。
“不看了。”我看着表,朱宁爸妈快要来了,而我留下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朱宁,你希望爸妈永远在一起吗?”
话刚出口我就后悔,这是什么问题,谁不希望自己的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
“有时候不希望。”朱宁把胳膊架在支起来的膝盖上,转身从桌子上打开一罐可乐,问我:“喝吗?”
我摇摇头。
他喝一口,接着说:“如果在一起两个人都不开心,那就不要在一起了,有时候看他们吵架,冷战,我都想对他们说,不用考虑我,你们想离婚就离婚吧,不会影响我高考的,你们离婚以后我更会努力学习考上很好的大学,做一个有本事的人,然后再找一个喜欢的女孩,一辈子对她好一辈子不吵架,永远不要步你们的后尘。”
我扭头看着他,不自觉的把手覆盖住他的手,他没有躲闪,一动不动,我在做这个暧昧的动作时就想,如果他把手抽走了,我也会使出吃奶的力气拽住他的手,不让他躲掉。
“你一定都没有见识过夫妻吵架的样子,每个人都歇斯底里,嘶声力竭,好像对面的那个人自己已经恨了一辈子,我从没有看到我爸妈那么失态的样子,只有在他们吵架的时候。”
我没有接话,只是微微攥紧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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