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还是捂着那颗伤痛的心,克制住自己的怒气,用隐忍的声音道:“来寻你,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死了。”你死了,本座很伤心。当然,这后半句,宫翎没有说出口。
慕晗看着他颇有怒色的脸,想起他那句莫名其妙揩油的话,道:“你既是来看我是不是真死了,又管我谈情说爱做什么?再者,本姑娘扮你师父的时候,一向规规矩矩,哪里揩过你的油。”
宫翎看她语气稍软,击了两声掌,一架白色的马车出现在跟前,他一边和慕晗共上马车,一边道:“你中毒那会昏死过去,汤药不进,你以为你是怎样服了解药?”
慕晗没深想,问道:“怎样服的解药?”
宫翎一副十分吃亏的样子,幽幽的道:“是本座唇对唇将解药渡了给你,本座的油水,当天你揩的可不少。”
乖乖个熊,本姑娘虽然上辈子和大少爷同床共枕过一次,但这一世,真真是比那北湖纯净的水还纯,被他嘴对嘴渡了药,到底是谁揩了谁的油。
慕晗羞了,慕晗慌了,慕晗觉得有些坐不住了,甚至,慕晗觉得,没法再自如的扮他的师父了。而且,慕晗隐隐觉得,明明是自己被占便宜了,他怎么一副吃亏受害的表情,难道也学她一样,扮猪吃老虎?
白色马车跑得飞快,半日时间,就将慕晗和宫翎带回了明月教。
教主主殿内,疏离见到教主带着慕晗回来,盯着慕晗看的那双眸子,亮晶晶的,心里,喜滋滋的,这下,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看教主脸色,战战兢兢请教主用餐就寝了。
吃饭的时候,宫翎吃得有些多,疏离偷偷的告诉慕晗,教主以为她死了,两天两夜未吃东西未合眼,天天盯着脖子上挂的白色瓷瓶发呆。后来,听说有教众在旁边的小镇上找到您被追杀那天穿的师尊衣服,教主才勉强用了些东西,出门去了。
白色瓷瓶?什么白色瓷瓶?
疏离看了看教主铁青的脸色,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默默的退到一边。
慕晗眨巴着好奇的眼睛,直盯着宫翎,像是要把答案盯出来。
宫翎脸色郁郁的开口了:“你既然没死,那小树林里,为何有一滩血,可是当时逃得不及时,受了伤?”
“受伤?没有呀,倒是情急之下,用独门武器,炸伤了两个大汉,想必是那两个大汉的血止不住,流成了一滩吧。”
听到是两个大汉的血,想起教主抚着白瓶每每哀叹,疏离没忍住,非常忐忑的笑出了声。
慕晗看宫翎的脸,红转青,青转黄,转了好几遍颜色,十分好看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疏离很想告诉慕晗自己在小树林月色中看到的那一幕,但是教主在那样复杂的心绪下,依然分了一缕神,用如刀的眼色看了她一眼,疏离又把话弱弱的憋回去了。
然后,教主自己开口了:“没什么,只是,将个废物当做了宝,你用完餐没,本座没什么胃口了。”
慕晗并没有得到像宫翎脸上颜色变换那般有趣的答案,心下有些悻悻然的和疏离回自己卧房了。
疏离惧于教主的威严,在伺候慕晗就寝的时候,非常忠心非常厚道的没有把宫翎在小树林悲痛的以为那摊血水是慕晗的,小心翼翼用白瓷瓶,帮慕晗收尸的情景告诉慕晗。
☆、半夜生事
宫翎回到自己的卧房,立马从内衬衣里,掏出那个白色瓷瓶,顺势一丢,丢进殿外那常年燃着的熊熊教火中,让白瓷瓶和血水,尽归于火。
宫翎还是觉得心里窝了一团火,尤其是想到慕晗和那个恒青派少主谈情说爱的模样,这团火就在心里又升腾了一下。
他拎起茶壶,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大口,才感觉那窝着的火,稍稍下去了一些。
慕晗慕晗,你揩过了本座的油水,本座绝不会让你对本座始乱终弃。
第二日,教主宫翎终于在下令青坛坛主缉拿追魂后,恢复了教众大会,宫翎依旧神态威严的坐在教主金座上;慕晗,依旧扮着教主师父,半眯着眼慵懒的半靠在银椅背上,左耳进右耳出的听着教众们的汇报,心中觉得无趣至极。
底下黑压压的教众们,就没有这样淡定了,一边兢兢业业的汇报,一边心里哀戚戚的想,师尊这个小白脸,居然从追魂刀下逃脱了,看来不愧是师尊;只是,逃脱了便逃得远远的罢,怎么又回来祸害教主了呢,祸害教主就是祸害明月教,祸害明月教就是和明月教的大伙过不去,和大伙过不去,这个人便不能留。
只是,这个人不能留,连追魂都失手了,现在又有教主护着,要怎么不留,这个却难办了。
金座上的宫翎,手扣着宝座扶手,似在思索,刚才白坛坛主白敬汇报,青坛坛主追踪左护法追魂到湖南张舵主处,张舵主将追魂庇护在自己宅子里,并大言不惭称师尊误教,左护法不过是行教众人人想行之事,现在青坛坛主反而相当于被扣押在湖南张舵主处。
慕晗听进了几个字眼,果然那张南天张舵主,身上那隐忍不发的气质,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便殊无顾忌的发了出来。可怜宫翎还认定他对明月教忠心耿耿,这下该相信她的皮毛相面术了吧。
教主的声音倒是平平静静,道:“哦?张舵主扣了本座的青坛坛主,待要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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