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魂派人去传信给各地,让各地医馆弟子速速撤回。
许昪诊了诊魏胡子的脉,将一干人都请出了屋子,自己准备了许多药材和工具,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为魏胡子诊治。
半日,方才出来。
奶娘冲上去问道:“你师傅怎么样?要不要紧?”
许昪摇摇头,道:“师傅他,失血过多,所有能做的我都做了,现在就看师傅的了。”
大家听他这样说,心中明白是凶多吉少了。
奶娘追问道:“什么叫看他的,他现在躺在床上,能做什么?”
许昪道:“就看师傅他的求生意志,他求生意志强,便有一线希望。”
奶娘听到这里,心想有一线希望总好过没有希望,抖着脚步进了房间。
其他人想跨进房间的时候,被许昪拦住了,他向大家行了一礼,道:“还请阁主和诸位恕罪,师傅需要静养,不便太多人进去。”
众人只得作罢。
房间里烛光摇曳,绸缎织成的被面丝滑柔软,被面外的手,冰冰凉凉的,还似乎,越来越僵硬了一些,被子里的人,脸色依然苍白,那戳胡子很平静,只随着轻微的呼吸,微不可见的动动。
奶娘握着那双有些僵硬的手,心中很想念魏胡子下巴那戳小胡子随着他的下巴,快活的一抖一抖的情景了,只有鲜活的生命,胡子能鲜活的抖动。
奶娘的眼睛有些湿润,她想起她的第一任丈夫,死前也是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手慢慢的变得僵硬。
那时,她的丈夫没有胡子,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生命,也不过就是这样被人轻轻捅了几刀,便像魏胡子一样苍白着脸躺在床上,然后,在她一点点绝望的守候下,守候了三天,便扔下她走了。
而她的第一任丈夫,是个善良的人,虽然没有像魏胡子一样行医济世,但他抱着一颗善良的心,对需要帮助之人需要帮助之事,绝不会视而不见,是个人人都称赞的好人。
这个人人都称赞的好人,因为一次劝架,被打架的双方,一方捅了一刀,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捅得在床上躺了三天,死了。
悲伤的她把刚生下不久的孩子送到了姐姐家里去养,自己到慕府去给慕晗做奶娘了,她做奶娘不要报酬,只想跟着慕青习武,学一身本领,为丈夫报仇。
几年后,她如愿以偿报了仇,只是,那时候,她放在姐姐家里养的孩子,已经和她姐姐很亲了,她的姐姐自己又没有生养,对这个孩子有很深的寄托,她想着自己不过生了这个孩子一遭,并没有养他,如今他和自己的姐姐姐夫亲情已深,便不忍心去将他认回,从此将慕晗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一直跟着慕晗。
不幸的遭遇,似乎有轮回,如今,她不过才和魏胡子好了两年,魏胡子也便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手在慢慢变得僵硬。
☆、命中注定
她想起,她的第一任丈夫,好像也是结婚才两年,就这样撒手而去。
一向乐观的她,想到这一遭,深深的自责起来,她落着泪,轻轻的道:“对不起,魏胡子,真的对不起,也许我不该招惹你,我命中注定就该孤独一生,你若是没有遇见我,便不会这样了,不会……”
她的眼泪蹭在了那冰凉的手上,哭得越发不可收拾:“魏胡子,你醒过来吧,老天,我求你,让他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他醒过来,我就放开他,不在他身边祸害他,我远离他,只要他平安,老天,我求求你,发发慈悲,还有许多的人需要他……”
哭着哭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猛然惊觉自己刚才不应该那样求老天,自己若是真的离开了魏胡子,岂不是要魏胡子和自己的亲骨肉分离?
她又想起许昪说就看师傅的求生意志了,不知道魏胡子知道这个消息,求生意志会不会强些呢?
她轻轻的将嘴凑到魏胡子的耳边,轻轻道:“魏胡子,你马上要做父亲了,你不想醒过来看看你的孩子吗?你想扔下我们孤儿寡母吗?”
说完,她抬起头,盯着魏胡子的脸,殊无反应。
她又说了几遍,一遍一遍的盯着魏胡子,直到,她惊喜的发现,魏胡子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她把许昪叫进来,许昪看了看他师傅,惊喜道:“师娘,师傅他,要醒了,已经渡过了难关。”
喜大普奔!
众人问奶娘是怎样激起魏胡子的求生意志的,奶娘闪烁着羞怯的眼睛,将怀孕之事说了,众人无不欢喜,纷纷道喜。
奶娘虽然经常自称老婆子,今年不过三十八岁的年纪。
她和魏胡子,秋葵和樊良,是在前年医馆开张之后不久,由慕晗证婚,双双缔结连理。
一日后,魏胡子在众人的期盼中,虚弱的睁开了眼睛,颤抖着胡子费力的笑着,模糊不清的吐出几个欢喜的字眼:“没想到我魏胡子挨了一刀,就能做父亲了,早知道这样,就早点去寻一刀来挨。”
见魏胡子醒过来,众人都放下心来。
又过了一日,樊良回来了。
樊良现在云渺阁任情报司司主,于前段时间被宫翎派去明月教打探消息,现在回来,自然是带着明月教的消息回来。
宫翎将樊良请进房间,听他将明月教的消息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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