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跟着黎彦朗也有一年多了,对于老板的习惯,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单就说这车,自打他接手后,还没载过女人。今儿个,奇了,不仅载了个天仙一样的美人,而且这美人看着和老板关系匪浅,要不老板怎么这么温柔,这都哄上了!
对此,黎彦朗只是很自然地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就像年少时一样,明训暗宠道:“多大了,还淘气!”
这句话,让云初语俏脸一红,转念一想,确实,她都二十三岁了,而他也是二十七岁的成熟男人了,他们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肆无忌惮地亲密了。
挣扎着要从黎彦朗怀里出来,黎彦朗疑惑:“怎么了?”难道是他刚才说话重了?不过,他还没抱够呢。
“我们都长大了,以后行为举止,都要注意些。”刚才她是太高兴,一时忘情了。
乍听这话,确实很有道理,可是黎彦朗怎么觉得这么刺耳、这么讨厌呢!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而尴尬。
云初语是在想,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出国在外的六年多来,云初语已经理清楚了一些事情,其中,关于黎彦朗和简心的这部分,她更是理智地不行。
因为重生之故,云初语对天道因果真的深信不疑,她总觉得一个人一生的福运是有限的,大多数人都是差不多的。有的人因为太有钱了,可能会在别处有很多不如意,比如不幸福的家庭、病痛的身体、过大的心理压力等等。也有人,每日起早贪黑,只为赚个养家糊口的薪资,虽然手头总是紧巴巴的,也时常被人瞧不起,还很可能常常要受气,但是他们依然觉得日子过得有滋味,孩子调皮也打,打完之后依旧和你亲亲热热;夫妻之间也会拌嘴,这多少也是一种生活情趣。
所以,在云初语心里,她一直有一层深深的隐忧,那就是:如果她一直利用重生之故,为自己某得本就不是她的,甚至是别人的东西时,她会遭到报应,她的福运会被收回。年少的时候,她为了赚钱,作了一些类似的事情,但同时,为了求得宽恕,她把收益拿出去做公益,在有机会的时候,也会以原主的名义捐点钱做做善事。
对于类似这样的事情,她或许还能厚着脸皮做下去,但是对于简心的这个部分,她却没办法那么勇往直前了。
按照命运的轨迹,黎彦朗注定是简心的爱人,是简心的丈夫。前世,她是亲眼见过先生和夫人那段恩爱日子的。
又因为重生之故,在机缘巧合之下,她成为了黎彦朗名义上的妹妹。初始,她是彷徨甚至惶恐的,但后来,在他的呵护下,她渐渐忘记了其他,完全沉浸在他对她的好当中。那两年,可以说,是云初语前世今生最开心的日子。
人,一旦沉浸在幸福之中,她的警惕性就会下降,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在黎彦朗一日一日的呵护下,她再度沉沦,甚至想着,今生他和她,就是像她妈妈所说的那样,来再续前缘的。
后来,黎彦朗移民Y国,从前被她忽略掉的事情开始摆上台面:他注定是那么耀眼的存在,而她目前还配不上。而且,她也不能确定,黎彦朗对她的宠爱是仅仅把她当妹妹看,还是也和她一样,有着别样的情愫在。对于这个问题,她本打算等自己十八岁成年之后亲自问出口的,可是,后来一切都乱了步调。发生了林放的事情,她把出国的计划提前了。原本这也没什么大问题,因为F国和Y国距离不算太远,坐飞机几个小时也就到了,到时候,他们还可以互相去各自的地方看望对方,不失为增进感情的好方法。
可致命的是,简心出现了,她彻底击溃了云初语给自己设立的一切心防,让云初语不得不面对她最深的隐忧:她在抢简心的爱情!
那一通乌龙电话,让她连询问清楚的勇气都没有,她就直接缩进了自己的龟壳,甚至一逃好多年。
在外婆葬礼之前,云初语就命令自己回到正轨,她和黎彦朗,今生,最多就是兄妹,再无其他。纵然有再多的不甘和痛苦,她至少还有妈妈和弟弟们,老天真的已经待她不薄了,她如果还要继续贪心,她真的害怕有一天,她一觉醒来什么也没有了。
当然,她的心念也曾再度动摇过,那就是在两年前,在外婆葬礼的时候,她从莫元丰的嘴里,稍稍打听出了一些黎彦朗的讯息。
原来,他一直都是单身,所以,他并没有谁在一起,自然也没有和简心在一起。那一刹那,云初语是欣喜的,可没一会儿,又转为平静。就算那个时候是她误会了,又能怎么样呢?这一切能怪谁?还不是她的心魔作祟。所以,回到马兰戈尼之后,云初语依然延续之前几年的习惯,上学、练功,努力过好没有黎彦朗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是她余生必须适应的。
一切似乎都按照云初语以为的那样在运行着,直到今天,两人再度重逢,她才知道,她自以为牢不可破、坚不可摧的心理防线在真正见到黎彦朗本人时顷刻间灰飞烟灭,一路溃败,直至最后,连渣渣都不剩。
她太低估黎彦朗对对她的影响,或者说,她太低估自己对黎彦朗的感情了。要忘记爱他,对云初语来说真的太困难了!必须承认,她真的是爱他爱到骨子里了,他是她剃肉还骨都没办去除的执念。
面对这么没用的自己,云初语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力气,完全没了刚才的鲜活灵动。现在的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等到哪天她真的忍不住这份浓烈的感情时再说。眼下,还是维持现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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