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和于嬷嬷,和咱们一起走,还是在鹿城汇合?”
李海棠打开包裹,又把每样东西都检查一遍,吃食可以路上买,其余的药品,都是必备的。
“在鹿城见。”
萧陵川用勺子翻了翻铁锅里的鸡丝粥,又撒了一层翠绿的小葱花,片刻后,肉香味更浓烈了。
李海棠吸了吸鼻子,口水差点流出来,昨夜睡得太沉,她少吃一顿加餐,现下已经饥肠辘辘。
“娘子,你先坐会儿,马上就好。”
二人若是去通知五福和于嬷嬷,要绕路,在镇上等着二人,耽搁一日时间,还不如到鹿城汇合。
萧陵川盛了一碗鸡丝粥,又端上一盘外皮煎得金黄的煎饺,并一叠酸笋和半个冒油的咸鸭蛋。
李海棠等不及,先夹了一个煎饺放在嘴里,里面肉和葱花成一个肉团,外皮酥脆,咸淡适中,早饭不油腻,荤素搭配合理。
一觉醒来有饭吃,有夫君陪着,李海棠充满幸福感。
“也对,我在如意那买了京都的庄子,她还得给我取房契和地契。”
到鹿城后,还不能马上启程,走之前,李海棠和何月秀,马碧荷小聚,再算上张如意,几个人碰头,把做生意的事先定下来。
她这一走,何月秀针灸上还得另外找人,不过这个得有头有尾,不能不管不顾,她准备交给快要出师的立夏。
饭毕,夫妻俩略微整理,先去季秋家接走小弟李金琥。
李家村安静,都快要到正午时分,田间地头没一个人,显得空荡荡。
今儿是难得的好天气,风不大,冬日里阳光明媚,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对了,夫君,孙兴最后得个什么下场?”
李海棠问完,见野人夫君沉默,她奇怪地看他一眼。
“姐,孙兴挺惨的。”
李金琥撇嘴,为啥村里人都不出来,怕是在家里补眠呢,昨夜谁也没睡好,听了一晚上惨叫,那心里担惊受怕的。
早上有胆大的人出去,发现孙兴断了一条腿,只剩下一口气,身上千疮百孔。
孙寡妇挨家挨户敲门,希望村里人能借一辆牛车,把人送到镇上看病,可惜,各家都怕自己被牵连,窗门紧闭,故意装聋作哑,不理会孙寡妇的呼救。
后来,孙兴流血过多,就这么死了。
“死了?”
李海棠挑眉,难免唏嘘一声,她不管闲事,是因为和孙寡妇母子有嫌隙,那二人坑过她不少次,她以德报怨,还救过母子的性命,让二人沉冤得雪。
奈何这二人不但不感恩,还理所当然,所以,她不管了。
孙兴的做法固然不对,但是李家村人,也是母子十几年的邻里,还能如此薄凉,也足以让人心寒。
萧陵川想隐瞒,他怕娘子知道后过于激动,人死了,一了百了,以往的仇怨,烟消云散,而且,李海棠太心软,他怕她会伤心。
“孙兴死了,我伤心干什么啊?”
李海棠疑惑地看野人夫君一眼,自己和孙兴非亲非故,要说有联系,也是对立的仇家。
孙兴死了,她没拍手叫好,已经是她善心了,伤心?这根本不可能啊!
她没觉得大快人心,相反,心里对李家的族人更有看法,小弟李金琥脱族,她双手赞成。
如果说,之前姐弟俩的遭遇,村里人和族人都有不管的理由,但是众人对孙兴见死不救,那就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做人到底不能太过自私。李家村所有人,都让她无比的恶心。
三人驾着马车,一路来到镇上,途中,正好遇见了孙寡妇。
孙寡妇披散着头发,双目通红,鞋也跑丢一只,卖力地拖着身后的木头架子。
孙兴一死,村人无人帮忙,甚至连一句问候都没,不仅如此,还责怪她不该回李家村,给村里人添麻烦。
家里没银子,买不起棺材,她四处转悠,才在一处隔壁村子空置的屋子,拖出来一副看起来完整的门板,让儿子入土为安。
孙兴一死,家里只剩下孙寡妇,她已经没了所有的希望,活着也没意思了。
双方正好撞上,孙寡妇没有叫骂,而是安静地站住,没有言语,冷冷地看着马车从身边经过。
“姐,孙寡妇那眼神,有点吓人,而且……”
李金琥顺着马车的缝隙看,紧皱眉头,她发现,孙寡妇一手抱着坛子,里面装着满满的东西,刚刚洒出来一点点,看颜色,是油?
一个人绝望以后,只会从心底发出愤恨和不满的情绪,在孙寡妇眼中,儿子孙兴想要剥狼皮,是为家里能过好日子,没做错。
至于村里人,千错万错,都该去死!
她已经没什么念想了,既然如此,不如和李家村人同归于尽!
至于李海棠,孙寡妇想了想,还是不报复了,她没这个能力,再者,李海棠曾经救过母子的性命,就算扯平。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用全部的积蓄买油,等孙兴下葬那一日,趁着三更半夜,村里人熟睡的时候,挨家泼油,烧死这些狠心人!孙兴死了,也行,她就让李家村的所有人,包括那两只狼畜生,一起葬身在火海中,给孙兴陪葬!
第444章 旧事
孙寡妇的背影,带着决绝,李金琥皱眉沉思,他要是让村里人小心孙寡妇,估计众人也不会相信,再说,孙寡妇想做什么,是人家的自由,自己也没资格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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