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言:“何总分量很足够了!而且,您在上海,他在香港啊。”
话虽如此,实际上我不想过多打搅扰林逸的生活,也不想让他因此察觉什么。
准备好了十份材料,我将其中一份投给了世界最顶尖的哈佛大学设计学院。
当然,对于申请哈佛,我并没有任何把握,也没有抱过任何幻想,只是怀着一种膜拜和仰望的心态,怯怯地投了一份资料,心想:反正在那里石沉大海也不丢脸。
没想到半个月后,我竟然得到了哈佛的反馈!
后来,我一路通关,经过哈佛的几轮网上面试,终于排除万难,正式成为了哈佛大学设计学院的研究生。
更幸运的是,我不但拿到了美国哈佛大学设计学院的MLAⅡOffer(1),还得到了全额的奖学金。
如此艰难的目标,我居然真的实现了!
说起来,我的申请条件确实不错,我也确实为此做了很大努力,但能被全球TOP1的学院录取,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这其中也许有其他的什么原因……可我找不到蛛丝马迹,一切都是符合录取常规条件的。
既然如此,我当然还是欣然地接受了这件令人值得庆贺的事。低迷压抑了大半年,这也是唯一能让我和老爸感到振奋的事了。
拿到录取通知后,我极力劝老爸,让他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随我一同前往美国生活。
一开始,老爸坚持我自己去美国读书,他留在上海等我毕业回来。
我这么努力想要去美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让老爸将来能享受更好的医疗保健,若他拒绝,我的这番努力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老爸那场大病之后,脾气变得平顺了很多,不再像从前那么固执了。经我多番苦心劝说和解释,他最终同意了我的提议。
我知道,去了美国以后,我就成了老爸唯一的依靠,我也能不再像个小女生,一切还要他为我操心,所以未来我一定要更加坚强努力地面对人生!
*
忙碌间,浑然不觉,我带着老爸搬到美国已经两年了。
这两年里,我结交了两个志同道合的朋友Micheal Paul和Helen Stone。
还未毕业,我们三人合伙开了一家名为E-Clover的景观设计事务所。Helen负责日常公司运营,Michael组建了他的网络技术团队,而我专注于设计。
事务所的名字是我取的,理念是:让E-Clover为顾客的生活添上幸福的一伴。
临近毕业,我设计的第三个项目获得了美国景观设计师协会(ASLA)的年度学生奖——社区服务奖,这算是学生在景观设计领域获得的最高荣誉了。
不久后,我从哈佛毕业了。
毕业典礼的第二天,我怀着一种莫名的心情,独自开车来了纽约。
很难想象,我这个曾经一直驾照路考不过,方向感还如此之差的人,到美国半年后,不但顺利拿到了驾照,开车还开得很溜了。
波士顿到纽约的车程仅三个半小时,但在校的那两年里,我一直没有勇气来纽约。不知为何,我现在又有勇气来到这里了。或许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吧……
站在纽约街头,这里到处都是我和雷震宇的回忆。
时代广场,林肯艺术中心,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座街头公园……还有布鲁克林大桥……
桥上挂了越来越多的情人锁,那把属于我和他的同心锁,也淹没在那些冰冷的锁块中。
烈日下,我不依不饶地在桥上找了一个下午,直到夕阳沉下,我才终于找到了它。它已是锈迹斑斑,就好像我和他曾经的誓言,早已被尘封了起来……
再回首,身后不远处是比克曼大厦,大厦的顶层,曾是我和他的家。
此刻,那里灯光还亮着。夜空里,高处的那一抹明亮,仿佛黑夜里海上的灯塔,暖暖的,亮亮的,直达我的心底……
当我敲开那里的大门,却没有见到心里的那个人,房子也早在两年半前就换了新主人。
这是我能预见到的,只是我一开始打心里不愿意承认那个事实,心里总有那么一点如星火般灭不了的侥幸。
站在入户的门口,我一眼看到了那幅我和他曾用爱绘出的那幅画作,被挂在了玄关里最打眼的地方。
这一刻,那些遥远得只会在梦里才会出现的美好记忆,在我眼前鲜活了起来,心里那早已平息的湖面变得汹涌澎湃。
毫无防备的,我红了眼眶……
我求了屋主很久,希望他能把这幅画卖给我,但不管我开怎样的条件,都没能打动他,只好请他允许我用手机拍下这幅画的照片,留作纪念。
这一夜,我带着深深的失落和伤感,离开了纽约,买了一张去往USVI的机票,去到Lizzy Island,寻觅曾经属于我和他最甜蜜的天堂。
岛还是这座岛,海还是那片海,房子也还是那栋房子,可没有雷震宇,什么都和从前不一样了,曾经我和他新婚的房子也成了一间高端的私人主题会所。
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毕业数月后,我离开了东部去到西部的旧金山,与合伙人把事务所的总部迁到了这里。
旧金山的氛围很适合园林景观设计公司,硅谷对互联网业务的孵化也更有利。而且湾区冬不冷夏不热的气候,更适合老爸休养身体,这里也华人多,他在这里生活应该更自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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