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我小言才不会做这种事!”刘雪芬一面揪着麦小言不让走,一面又要麦小芽说清楚。
“你爱信不信,但愿别惹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来!”麦小芽牵了一双弟妹,便去主屋吃饭,那些地瓜和米饭可不能浪费了。
正文 第十章临行托孤
院里,刘雪芬气得直跺脚,提着麦小言的耳朵:“破蹄子!你干的好事,丢人现眼都丢到家来了,你说,那人是谁?”
麦小言从小到大都是顺着长大的,哪里见过慈爱的母亲声色俱厉的样子,当下便招了。
刘雪芬推了不争气的女儿一把,“你才十二岁,不好好搞学习,还谈起了恋爱!你是当我和你爹死了吗?”说完实在忍不住暴脾气,一手拧在了麦小言裸露的一节手臂上,留下暗红色的掐痕。
麦小言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都是他逼我的!是沈星辰他逼我的!”
刘雪芬一听,这还得了,是时候去会一会勾走女儿的人了。
主屋掉漆的大圆桌周围,只剩下麦小芽三姐弟,麦小溪咬了一口地瓜,忧虑地问麦小芽:“姐,我们得罪了大伯,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麦小宝把碗扒得叮当响,“谁怕谁啊,大不了打一架!”
麦小芽白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说:“你才多大,不能整天打呀杀的,遇到事情多动动脑子,能智取就不要动手,明白吗?”
上一世,麦小宝就是性格太冲动了,当兵去了本是好事,可他升到中士后,为了抢一块馒头,跟人打架才被送入援边,死在了食人族的腹中。
麦小宝似懂非懂地努了嘴,表面不服气心里其实服气极了。麦小芽再也不是过去胆小怕事的姐姐了,而是有勇有谋的大姐。他嘴上不善于表达,心里对病愈后的姐姐很是佩服。
一阵锣鼓和鞭炮的声音渐近,按时间算该是送今年的新兵入伍的日子了。
前世,危景天就是在今天入伍的,他事先给她送了治疗烫伤的芦荟膏,让她去送送,她为了讨好麦克俭,一早便去了田间地头,她的两个弟妹也因此获得了一个“偷吃”的罪名。
麦小芽这一世,就算天塌下来,也要去送一送。
村口,一条艳红的大横幅上写着“热血男儿志在四方,保家卫国无限光荣”,直剌剌地挂在村口的两株参天桂花树上,树下停着一辆绿皮越野车。
送兵队伍在村道上敲锣打鼓赶过来,危景天胸口绑着大红花,身后跟着一群村民,目光停在村口的小小身影上,俊逸的眉眼笑开了花,她终究是来了。
“小芽,我听说你大伯为难你了?你没事吧?”危景天忧虑的目光落在她穿着粗布衣的小腿上。
麦小芽云淡风轻地摆摆手,“多亏了你的芦荟膏,我的腿伤已经好了。”
危景天这才稍稍安心,但看到隐藏在人群中的一个白衣男子,那双星眸再次危险地收缩:“小芽,我走了之后,你要保护你自己。尤其是,一些来历不明的人。”
麦小芽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沈星辰,他果然埋没在人群中,目光阴鸷地观察着麦小芽的一举一动,前一世他烫伤了她之后,二人可算结下了不解的仇恨,麦小芽再活一世,自然明白什么叫做非过不可的坎,在危险到来之前就算再担心也没用,便露出了一副笑容:“没事,景哥哥,我知道。”
危景天想握住她的手,介于众目睽睽,手才伸出一半,又改在她臂膀上轻轻一拍。
麦小芽水汪汪的杏眼忧愁地忽闪了一下,落在危景天那张轮廓分明、剑眉星目的白皙面容上,专注地凝视起来,目光老练成熟得不似一个十岁的孩子,满满都是忧虑和不舍,“景哥哥,我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她的话只有危景天才能听见。那双深邃如墨的眸子豁然一颤,泛起一层氤氲的水色,只有麦小芽看得清,就像二人之间的一个小秘密,在人潮涌动中只要对视一番便足矣。
危景天深深地点了一下头,微薄的唇瓣露出了满意而灿烂的笑容。
和危景天告别的不止麦小芽一个,他身后还有他的朋友、亲人,红叶村几乎出动了全村,谁叫危景天是白石村今年唯一检上的独苗儿呢!而且,编收他的还是临北第一水师,白石村几十年也就出了那么一例。上一例还是八十年前的林家,不过到了林永胜这一届,林家祖传的荣光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
“景天啊,到了临北,你可要好好训练,报效祖国、为咱们村争光!”村长李世贵笑得满脸褶子,精瘦的面容上露出几分敦厚。
危景天笑笑:“好的,村长。”他语气平淡,一字一句似是毫不经意,却给人一种天生的威慑力,这得益于军旅世家危家严谨的家教。
李世贵和他握了握手,又安排他和家人告别。
他身后的正是危家的当家主母郑怡和他的亲妹妹危杏杏,她们一个余娘半老但风韵犹存,一个青春正盛风华正茂,多少村民打着送军的名号,只为看危家的女子一眼,村长发了话便把目光聚焦在了她们身上。
“景天,你去吧,别牵挂我们。我会照顾好你交代的人。”危母郑怡面目慈和,当真如观音菩萨一般,声线也细细柔柔,目光落在麦小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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