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小芽这才看到他背上一颠一颠的巨形背包,结实耐用的迷彩牛仔布料下,被不明形状的东西塞得鼓鼓囊囊,估摸着至少有五十斤。
麦小芽一蹬腿,嘴上幸福得流蜜,“景哥哥,你放我下来吧。”危景天却是嗔怪一笑,谁不知道她的手还死死地箍住他的脖子。
从田埂到院子两分钟的路,危景天走得稳稳当当,可谓一步一个脚印,生怕一个颠簸让麦小芽受伤,待怀里的麦小芽推开了院门,他才把她轻轻放在院子里,脸不红气不喘,就像抱一团海绵,不过只有他知道,麦小芽瘦骨嶙峋令他生怕用力一捏人就散架了,只得轻轻地抱着她,双手不敢挪动一下,着实累人。
“小芽,我在你身后站了那么久,你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啊?”危景天温润如玉的面部轮廓因笑意而如春水被微风皱面,显出灿烂的粼粼光芒,麦小芽不觉看呆了。
402天不见,危景天的皮肤黑了,身材高大了,每个动作毫不拖泥带水,把军人干脆利落演绎成了武侠游侠的翩翩潇洒,举止间飘逸爽朗,如七月骄阳毫不含糊、灿烂夺目。
麦小芽的眼球被他一瞬抓住,纵然耀目却不忍移开,他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都带着强大的气场,像天然磁石吸引着她的每根神经,整颗心猫挠般痒痒的。
“我……我没看到你人。”身为女孩,或多或少有些矜持的,何况是面对最想念的人,麦小芽羞涩地撒了个谎后,低下了头。
瞧着麦小芽鹅脂般的温润面容飘起红云,低头颔首的样子,危景天脑海涌出了徐志摩的一句诗,“那低头一刹那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在男人堆里历时经年,神经思维都是单线条的,危景天本以为他要丧失了表达爱的能力。好哥们张章就因缺乏浪漫细胞,亦或说军人非常鄙夷的洋墨水,而丢失了最爱的女孩子。
那时,老家替张章安排相亲,对方是个文学系的女大学生,相亲地点定在饭馆。点餐时,张章在部队管伙食的本领上台,倒能应付一下,让女方吃得开心,可随着交流的深入,女方动不动飙一句诗、吐几口洋墨水,听得张章一愣一愣,云遮雾绕地什么也打不上,只得一个劲地喝水,点头供奉“是是是,说的太好了。”
最终女方嘴一撅,“我很尊重您的军人身份,可是,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张章一听急了,抓住她的手问,“怎……怎么了?刚刚不是聊挺好吗?”
女方翘唇微抿,表情不甚欢喜,“你居然连我说的什么都不懂,没有共同语言怎么生活下去呀?”
张章火了,对方条件太高,看不起行军打仗的兵痞,本想使出兵痞的痞气,撒谎去卫生间然后溜之大吉,却不料人还没站起来,就被女方捷足先登了,“我去一下厕所。”当然人是没回来过,张章趴在餐桌上挠头发,“女大学生不是很有素质吗!”
“你好……”妹子软糯的声音响起,张章大喜,女大学生果然很有素质的,至少道个别嘛,一回眸却是收银小妹,“你好,刚才你的消费金额是两百五十块,请问是刷卡还是现金?”
两百五十?好不吉利的数字,红果果的讽刺!张章一个月的军饷才八十块,怎的一顿饭就吃去三个月的薪资!女大学生不是很有素质吗?
张章付完钱,带着一肚子委屈和不满回到宿舍,把事情和危景天一说,危景天脊背一冷,现在相亲现场的战况都这么血腥了吗?比做一千个单手俯卧撑还艰难!
粗犷地拍了一下张章的肩膀表示安慰,危景天便由人及己,庆幸他未来结婚的对象是看着长大的小宠物麦小芽,才不会染上女大学生狂放不羁的习性。
不过距离上次麦小芽出事,他已经很久没回去了,林兵办完了事儿便离开了白石村,洛家对麦小芽所做的一切,他纵然耀讨回来,只是找不到下手的时机。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鱼胶
今年他有为期一个月的年假,正好赶上麦小芽小升初考试,连夜坐车赶回老家,便见麦小芽站在葱葱郁郁的蒲公英田前自言自语,便决定逗逗她,发现小宠物呆萌的程度又上了一个新台阶,唇角勾起了满意的微笑。
“景哥哥,你怎么回来了?”麦小芽从他脖子上落地,素白的小脸呈四十五度角无比花痴地仰视危景天,那表情仿佛在说“世上男儿千千万,我独钟爱这一个”,肉麻到危景天刚好能接受的程度,所谓干柴烈火,一碰就着,两人属于一碰就说个不停的类型。
危景天一手搭在她肩上,以揽小弟的标准姿势把麦小芽揽在腋下,她的身高刚好埋在他的长臂下,小巧玲珑、上演最萌身高差,倾听着他雄浑有力的心跳从左心房传来,麦小芽感到踏实而甜蜜,抬眸凝视他的侧颜,宛若刀刻的轮廓完美如诗,每一缕细纹都雕刻着坚毅与锋芒,一如丰碑带给她现世安稳。
他的存在就是对她最好的承诺。
卧房,危景天嗤啦拉开背包拉链,露出一些麦小芽没见过的东西,居然是厨房烹饪全套设备,炖锅、炒锅、砂锅、打蛋器、烧烤架……煎烤炒炸、蒸煮焖炖,俨然一个良庖世家流传下来的传家宝,把厨房塞了个满。
本来危严一家搬到城里后,她便搬到了危家大厨房做饭,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如今添了这些宝物,把橱柜塞得满满当当。麦小芽瞪大了眸子,指着一个银白色铝合金、带帽子的锅,“这是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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