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小芽只能以退为进,“我听说中考是集体闭关阅卷,看不到学生的姓名,自然不存在偏私之嫌,不是单个老师能决定的。”
点到此麦小芽已无需再言,丁羡鱼比谁都清楚她的话外之音。
满分是阅卷团体的行为,而丁羡鱼作为教育厅长,也不能越过团体单独决定卷面分数。
丁羡鱼碰了不软不硬的钉子,一向不轻易出手的丁羡鱼也尝到了被人顶撞的滋味,偏偏他还找不出任何理由去反驳。
“不会偏私?我看,全乡只有你一个人的卷子出了问题,偏偏修正后你的作文居然从零分提到了满分,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现象。麦小芽,我听说,你在上头有人?”丁羡鱼终于抛出了他的底牌。
麦小芽倒抽着凉气,心中猛烈燃烧的火焰被冰水浇灭,剧烈的心跳突然平缓了。
丁羡鱼就是为了抓取危景天的把柄来的。
而麦小芽作为危景天最想保护的人,必定从他的职位和权力中得到些许的保护。这是丁羡鱼和陆清妍一厢情愿的想法。
可偏偏麦小芽软硬不吃,绝口不提她所受到的恩惠和危景天有关。丁羡鱼不经意间抬手整理了一下胸口的衬衫,双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麦小芽。
“丁厅长真会说笑话,谁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上头怎么会没人呢?只是很不幸的是,我父亲早逝,母亲又犯了事儿不要我们了,我上头的人也没几个了。”麦小芽言语间,露出了伤感。
丁羡鱼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登时有些怒了,“你不要插科打诨,我再问你正经事!”
“我说的就是正经事儿,谁会拿父母开玩笑呢?”麦小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偏偏说得像真的一样,真真要把丁羡鱼给气死了。
丁羡鱼忙饮了一口茶水,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危景天和你是什么关系?他是用什么方法给你争取到满分的?还有,郊区的那套房子,根本不是他的什么朋友的,而是他专门给你买的,说,你把房产证藏哪儿了?”
丁羡鱼疾言厉色,每一句话都隐藏着无尽的锋芒,麦小芽有种被人压上法庭当众审判的错觉。
“丁厅长,您身在高位,应该懂什么是谨言慎行,怎么会拿这些无稽之谈来诓我呢?我和危景天关系是不错,可是,我真的没有让他为我谋好处。”麦小芽只觉心惊肉跳,若承认一句话,便陷危景天于万劫不复之地。
“你不承认也可以,我已经掌握了证据,试卷的分数,就是他下命令让改的!我在教育厅,中间的每个关节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丁羡鱼唇角勾起冷笑。
丁羡鱼坐在高位,一改初见的和蔼,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压迫感。
“丁厅长身为教育局局长,监管旗下阅卷团队是职责所在,只是您也承认我的文虽拿不到满分,但依然不可能是零分,这说明身为厅长的您,也没百分百监管到下面的阅卷团队。您说每个关节都在您的掌控之中,是否间接承认了我的作为得了零分,您也是知情的?”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七章诬陷
麦小芽清脆的声音波澜不惊,丝毫不见慌乱,而逻辑之强令丁羡鱼也找不出漏洞,被她的话堵了口,竟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一时气得五内郁结,一掌拍在桌上,“胡说!麦小芽,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诬陷我?诬陷高官,你知道是什么罪名吗?”
麦小芽强忍着害怕,不合时宜地露出了无辜的笑,“我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孩,能诬陷什么高官?倒是丁厅长,揣测危景天滥用私权,在这里对我进行逼供,才可能构成诽谤罪!”
强盛的怒气令丁羡鱼面容扭曲,当即抓住一个杯子摔碎在地上,“胡说!”
瓷器碎地的清脆声响招来了门外乌泱泱一群人,陆清妍走在最前头,见丁羡鱼愤怒难扼,而麦小芽在堂下垂手而立,她眼珠子一转,便知道丁羡鱼失败了。
陆清妍是见过麦小芽的聪慧之处的,只是没想到堂堂厅长居然也治不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传出去恐怕要遭人笑话。
“麦小芽,你快下去吧。”陆清妍把这个眼中钉打发走。
钱顺发吓得腿都软了,怎么好好的谈话就变成了摔杯子的吵架呢?他谴责地瞪了麦小芽一眼,心悬在半空中,仰望着上首正襟危坐、一脸怒容的丁羡鱼,感觉悬在脖子上的那把刀随时都能切下来!
麦小芽觉得她不能就此离去,否则这些人的唾沫星子都要把她淹死,“丁厅长,小女子才十二岁,又从小没有父母教导,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您不开心的事,还请您海涵。另外,危景天是清白的,不管您对他怀着什么样的揣测,还请调查真相之后再说。”
弯腰鞠了三个躬后,在众人七荤八素、晦暗不明的视线中,从容地走了出去。
钱顺发算有点明白了,原来丁羡鱼这么生气,是因为他说了什么对危景天不利的事情,惹来麦小芽的顶撞。这么说来,麦小芽倒是不畏强权、用情至深啊!
钱顺发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突然发现没那么害怕了,他是怎么取代了马春花,成为顺春堂的当家人,全仰赖危景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丁羡鱼要借机会挑顺春堂的毛病,他这个做掌柜的想保也保不了,何不和麦小芽一起,全力为顺春堂的明天努力呢。
52书库推荐浏览: 九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