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俭一看场面失控,慌里慌张跑出门拉住众人:“别打了!哎哟,求你们了!打错人了!”一听打错了人,拳脚的砰砰声才算停下来,刘勇扯红脖子揉了一下发酸的手腕,看来下手铁定轻不了。
“麦克俭就是你吧?你们麦家人害死了我爸,说怎么办吧?”顺手把一根溜光的扁担扔掉,刘勇喷了口痰。
麦克俭头大,在心里把麦小芽凌迟了千百遍,一面扶起灰扑扑的大儿子大孙女,一面哀求刘勇:“哎哟,刘家大儿,你刚才找的可是麦小芽,不该找我们。”话说麦小言父女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额角脸颊青肿一片,腰也直不起来,好像挨了不少拳脚。
刘勇啐了一口,丝毫没有把年长他一轮的麦克俭放在眼里,“放你娘的臭屁!麦小芽是你藤上的瓜吧?犯了事你想推卸责任吧?”
麦克俭叮嘱麦阿大去请了麦小芽来挡枪子,一面解释他已经和麦小芽三口脱离关系的说辞,“刘家大儿,你是不知道麦老三那个芽婆子,别看她年纪小主张可多了,扣留了她爹的卖命钱不说,还天天往危家跑,商量着把家当、钱财和人都入赘到危家去哩!”
刘勇等人狐疑不信,“她刚死了爹走了娘,只有你这么个亲人,没道理吃里扒外去投靠没血缘的危家,你……你是为了逃避责任不想赔钱才编了瞎话糊弄我们!我可不吃这套,今儿不给交代我们就在麦家住下了!”
在暗屋里,一双灼灼的眸子盈满了哀凉的泪水,麦小芽早就意料到麦克俭会弃车保帅把脏水都泼到她身上,和金贵的麦小言相比,她就是那随时可舍弃的小兵,麦小言就是那踩着她尸骨保全下来的大统帅!呵呵,如果麦克俭知道往后他也难逃麦小言的魔掌,一定会后悔当初的决定吧!
一个带哭腔的尖锐语音再次响起:“你们……你们乱打人,麦小芽在后院,你们怎么不去撕了那蹄子?”说罢,麦小言一头撞向一个看起来不那么强壮的中年妇女身上,柿子只拿软的捏,麦小言料到她也不敢怎么样。
却不想妇女被她一靠,受重后退了几步,“哎哟”一声直挺挺倒在了地上,麦小言骑在她身上胡乱抓挠了几下,“让你们打我!我是那么好惹的吗?”一通噼里啪啦的耳光对着妇女的脸左右开弓。
她是刘德全的长女,年逾五十鬓发已经稀白,被麦小言的架势吓得瞠目结舌,愣是没有反抗地承受了好几巴掌,可兔子急了还咬人,醒神后她一把抓了麦小言的半截手臂,一口咬下去,任凭她猛烈挣扎也没放松,嘴角一阵腥甜,哈,见血了!
于是乎,院内就上演一幕蛇獴逮蛇的场景,一个咬住了麦小言的七寸死不松口满嘴鲜血,一个如蛇般卷曲跳脱又给妇女添了几道新伤。
还是麦小芽实在看不下去了,拉开院门大喊一句:“别打了!刘老师的魂魄还在天上看着呢!你们就急着捞钱报仇?”
一语惊醒看呆的人群,这才拉起腿脚乱跳的麦小言和嘴角淌血的刘英秀,临了二人还觉得不过瘾没撕够,“你给我等着,贱蹄子敢骑我身上!”“等着就等着,还怕你不成!”
刘军手里的扁担捏得吃紧,挑拨意味十足地拉着刘勇:“就是她!你爹死前见过的人中,就属她碰过你爹!你可要把机会抓牢了。”说罢,贪婪嗜血的目光在麦小芽身上逡巡。
麦小芽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刘勇却步步紧逼,一把扯住了麦小芽的前胸领子,把她拎悬了,“你弄死了我爸?嘿嘿,上次没逮到你!看你往哪里跑!”
他的怒吼夹带着臭烘烘的烤烟味口水,喷了麦小芽一脸,熏得她眼睛都睁不开,愣是腿脚没有一丝扑腾,腾出左手把那张黧黑肥胖的脸别到一边,“你……你能不能别喷口水!”
围观者“噗嗤”笑出声,刘军疑惑而惊讶地重新打量了面前被举悬的十岁孩子,大难当头还能无所畏惧地开玩笑,颇有大将风范,要不是她害死了刘德全,得从她身上搞点儿钱,他是不会让为难这个可爱的小丫头的。
哄笑声刺激了刘勇粗枝大叶的神经,攥紧了麦小芽的衣领把她举过头顶,粗鲁地吼道:“说吧,你害死了我爸,想怎么还……?”就差说出个钱字,被刘军暴声吼住,“老大,你想弄出人命不成?把她放下来!”
麦小芽兀自好笑,刚才暴打麦小言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弄出人命,这会子为了钱对她倒算怜香惜玉呀!当然她明白刘军惜的香玉不是她麦小芽,而是她口袋里的一千来块抚恤金。
正文 第五十五章数你打最欢
如此一想,麦小芽睁开眸子眼神幽冷地怒视了刘勇一下,转变太快刀子般锐利的目光吓了刘勇一跳,腿脚一软把她扔了下来。
在地上跄踉了几下,麦小芽站定了身体,理了理揉乱的衣裳,斜睨了刘勇一眼,“刘老师是我的恩师,他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刘勇粗鲁地把脚边的一条板凳踢得老远,“我爸的尸体上有几个青黑色的血手印!你是最后接触他的人,不是你害死了他,还会有谁?”说罢按照事先刘军教他的振臂一挥,“快把麦小芽抓起来!抓起来对一下手印她就抵赖不了了。”
刘军只怕他会坏事,一直死死地盯着他,让他暴打了麦小言父女泄愤都没阻拦,就是为了确保他体内的戾气散去保留理智,抓了麦小芽捆回刘家,对了手印罪证确凿,好定麦小芽的罪,同时讹点钱花花。麦小芽上个月不是刚死了挖煤的老爸、收了几千块抚恤金么?他可眼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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